他可以去任何地方，但是前提是，封晨也在那个地方，和他在一起。

叶阳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清醒过。清醒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清醒地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也清醒地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样选择。

他坐在装饰奢华的宾馆房间里，看着叶敏芝站在吧台前缓缓冲泡着两杯咖啡，嗅着空气里渐渐弥漫起淡淡的苦涩味道，一时有些恍惚。

已经很多年了，他和叶敏芝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了，不回家时，收到的是冷冰冰的转账钱款，回家时，得到的是不咸不淡的几句讥讽……叶阳一直都觉得自己对母亲的爱已经被这些记忆消磨得太浅太浅，可是在这些片刻的平静里，他又忍不住渴望能在叶敏芝的身上找到那份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已失去的温暖……

“怎么，想明白了么？”咖啡的热气窜上眼前，也打破了叶阳的幻想。他抬头笑了笑，接过杯子，没有理会叶敏芝居高临下的施舍般的姿势。

“是的，想明白了。”叶阳啜了口咖啡。

“打算什么时候走？”叶敏芝弯起嘴角，坐到叶阳的对面。

“我不会走的。”叶阳垂下眼，“也许未来我会出国，但是绝对不会是现在。”

叶敏芝愣住了，她没想到一向不敢反抗她的叶阳居然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驳了她的面子，这让她有些难堪。而叶阳的脸上带着的淡淡的疏离，也让她没来由的想到不久之前在那所公寓里见到的另一个男孩，那是近乎一模一样的表情，同样地让她怒火中烧。

“叶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叶敏芝不由得抬高了嗓音。

“我知道。”叶阳笑了笑，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放到叶敏芝面前，“妈，其实从我满十八岁上大学开始，就再也没有用过您寄来的钱了，我的奖学金，还有一些比赛的奖金，都已经足够支撑我生活了……您给我的那些钱，全都在这张卡里，我都没动过。”

叶敏芝紧紧盯着那张薄薄的卡片，脸第九中文网上的神色阴晴不定。

“当然了，那栋房子没有算在里面，毕竟是您在我更小的时候买给我的。”叶阳叹了口气，“但是如果您想要算在里面的话，第九中文网那我也可以想办法把这笔钱补上……”

“你是什么意思？”叶敏芝抬起眼来看向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妈，我已经二十多岁了，不再是高中那时候，必须要依靠您才能生活下去了。”叶阳摩挲着那张卡片，“您大概没想过这意味着什么，我现在就来告诉你。”

“这代表着，我可以按照我自己的意愿来度过我的每一天，我可以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可以自己选择未来的道路，而不必再事事都听从您的安排。”叶阳顿了顿，一字一顿的说，“妈，您不能再插手我的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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