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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靠近爆炸中心的小动物都死光了。”谢天一面色发沉，心里一阵后怕。

“嗯。”沐天松轻轻应了一声, 神色也很不好, 低头不死心地翻检着被闪电刨出来的泥沙, 结果毫无例外, 连生活在地下的沙虫蚯蚓蝎子蚂蚁之类都未能幸免。

而草木却并未出现变化，之前什么样, 现在还是什么样。

良久, 沐天松丢下树枝, 一脑门疑问道：“那到底是什么爆炸, 我怎么感觉像是直接在脑子里炸开？”

“嗯？我的是在耳边炸开。”谢天一奇道，转头问闪电，“你呢？”

“呜呜——”

“也是听到？”谢天一眯了眯眼,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植物不受影响，动物却纷纷死亡, 而身体并未遭到破坏，就这么无声无息倒下, 连点反应都没有。他跟闪电听到了爆炸声, 炸得脑袋都嗡嗡作响, 他更是直接昏迷了几分钟, 而沐天松却是觉得爆炸直接在脑海里响起，他并未经历听到这一步。

难不成是防御内甲的缘故？

不对, 防御内甲顶多只能保护大脑不受爆炸影响，或者对爆炸威力进行削弱，并不能改变爆炸传播过程。

那又是什么导致双方这一差距？

是了, 沐天松走的是炼神一道，跟他和闪电不一样，或许这就是出现如此差别的缘由。

谢天一目前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至于到底是不是，他不清楚。

这个问题太过深奥，暂且抛开不谈，谢天一重新把注意力转回脚边躺了一地的小动物尸体上，若有所思。

爆炸恐怕只对思维有影响，草木没有思想，所以不起效？

还有爆炸形成原因，谢天一似乎感觉到了空间震荡，问闪电，它摇头不知，问沐天松，他也说不清楚，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谢天一干脆不问了，越听只会让他越糊涂，就照着他所认为地思考下去。

沐天松在一旁帮着捋思路，他先开口问了几个问题：“你怎么会认为是空间震荡，那是怎样的感觉，你见过空间震荡，应该没有吧？”

谢天一一个一个回答：“直觉，没别的原因。感觉吗，就像地震，地动山摇，只不过这是空间在震动，别问我怎么确定是空间在震动，没什么原因，就是感觉。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的，空间震荡我没见过，都说是感觉了，见过我就直接确定，哪还用凭感觉说事？”

沐天松接受他这个说话，接着继续：“闪电比你强，爆炸前它察觉到了危险，却并未感觉到你说的空间波动，而你却感觉到了，情况是这样吧？”

“嗯。”谢天一摊手，“分析出来什么没？”

“还真有。”沐天松一脸严肃道。

“什么？”

“你对空间感应比闪电强。”

谢天一：“……”搞半天就得出这个结论，这还用说吗，他也知道。

“还有……”沐天松欲言又止。

这回谢天一不搭腔了，就这么直直盯着他看。

被盯得头皮直发毛的沐天松：“……”他就不能配合一下，这样说话多无趣？

好吧，他认输，勉强又撑了一会的沐天松举白旗投降，主动开□□代：“你说什么样的情况空间会产生震荡，是爆炸引起的空间震荡，还是空间震荡引起的爆炸，亦或者空间本身就不稳，闪电能量攻击加剧这种不稳定性，最终两相作用下产生爆炸？”

谢天一被沐天松这一连串问题问得脑袋都快爆炸，静下心来，大脑才重新运转。前面一个还好说，后面三个问题跟绕口令似的，让他一阵头大，仔细分析，却能分辨出三者不同。

首先，爆炸引起空间震荡这一点可以排除，一开始并未有爆炸，空间还是出现波动，但也不全然错，将爆炸改为闪电能量攻击，这话就通了。

同理，空间震荡引起的爆炸，描述也有问题，闪电用能量攻击后，空间才开始出现波动，然后才是爆炸。

这么一看，最后一个问题所涉及到的情况似乎更符合现状。

话题重新回归到第一个问题上，到底什么样的情况空间会产生震荡？

这可真不好回答，谢天一回答不了，恐怕蓝星上所有人都无法给出明确答案。

沐天松自然也不能，但他是这么说的：“空间裂缝、虫洞、时空隧道……诸如这些你听说过吧？”

谢天一扶额：“不是假说，就是小说设定，你确定？”这真是展开想象的翅膀，彻底放飞了。

“你觉得现在很科学？”沐天松挑眉反问。

这话好有道理，谢天一竟无言以对。

可不就是，首要一个不科学的便是采集术，哪怕可以用科学猜想去解释，但那也只是猜想，鬼知道有没有亲眼见证的那一天。

第二个就是异武者，这一存在本身便不科学。

谢天一口中所说能量跟自然界中其他能量存在本质区别，前者能为人体直接吸收，并改善体质，后者做不到这点。

就算光对植物而言存在特殊功效，可以促进光合作用，但它能让植物产生光吗？

不能，而异武能量或者说是星能可以做到，异植不但能将异武能量纳为己用，还能往外输出，千翠果就富含能量。

这一点放到异武者和异兽身上一样适用。

“呵呵。”谢天一不禁笑了，伸手朝爆炸中心一指，“你想说什么，难不成刚刚这里有条空间裂缝，还是说虫洞、时空隧道，而对面恰好是个荒芜星球，一片黄沙，气候干燥，温度过高，通过空间裂缝之类影响到我们这边？”

“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谢天一敛起笑容，神色莫名，“或许真被你说中了呢。”到底怎么回事，谁知道？

算了，这么费脑子的事他不想了，转而招呼沐天松闪电跟上：“走，去爆炸中心点看看。”

闪电抬脚就想走，看到身旁龟速爬的沐天松，犹豫了，歪着脑袋想了下，回头张嘴咬住沐天松后衣领将他往它背上一甩，等沐天松反应过来坐稳，当即撒开脚丫子追上已经跑出去老远的谢天一。

沐天松：“……”一个个都欺负他实力弱是吧，看他以后……算了，还是不想以后，先搞清楚眼下状况再谈别的。

谢天一速度及不上闪电，很快，闪电就后来者居上，等他到达爆炸中心，沐天松已经围着爆炸中心看了有一会。

“怎么样，你之前感觉到的‘中心点’还在吗？”谢天一问道。

“没找到，我再看看。”沐天松摇头，随后示意闪电去附近转转，结果将干旱区域中心全转遍都再没发现。

眼看天色不早，再不回去就晚了，谢天一直接喊停，跨上闪电直奔林场而去。

来时用了三个多小时，回程速度要快上许多，不到一小时谢天一三个就出现在家门口。

“有什么感觉？”谢天一没头没脑问道。

沐天松却接收到了他发出的信号，仰头望天，半晌，道：“没什么感觉，还是那样，天很热，我现在要去洗澡，你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谢天一跟上，心情却不太美妙。他比沐天松感知敏锐许多，但他也没什么发现，仿佛那场爆炸不曾存在，今天一天全做了无用功。

时间一天天过去，天气越来越炎热，一开始谢天一还有些气馁，好似他们那天辛苦一场全然不起作用。

近来，他却明显感觉到了不同，气温虽高，空气湿度却开始增加，这些都还没什么，关键是他在意识到这点后，特意跑去十三里屯，跟记忆中这时期天气以及草木长势作对比，发现情况开始出现变化，旱情不如记忆中严重。

当年，此时，那可真是凄惨，土地开裂，草木枯萎，溪流干涸，就只剩一些大河大湖还有水。

万幸，旁边就是云岭，边缘枯了秃了不要紧，还有深山老林可以进，总有一线生机，若非如此，饿死的人只怕更多。

谢天一却不知该庆幸还是该哭上一场，他们之前努力算是见了成效，但这效果真心不如他预想的那样。他原以为这场干旱全是由未知原因导致，事实却不尽然，照现在这情况来看，这里今年本就会发生干旱，未知原因不过是加剧了这一状况。

遗憾归遗憾，有效就好，起码现在只是旱，却没到土地干裂那等程度，辛苦一点浇水总能有所收获，不枉费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忙碌一场。

这天，王家伟随同每月送物资的人一起过来。

闲聊时，谢天一问起外边情况。

“外面啊——”说到这，王家伟有些惆怅，“受灾情况比这里好些，从去年开始，各地不是这个灾就是那个灾，全国差不多一半地方都受到影响。”

“不过——”王家伟顿了下，接着才道，“这边反倒比其他遭灾地方生活要好。”这倒并非上面特殊照顾，或许也有，但并不是主要原因，关键在于，云东省这边没那么“顾全大局”，多次向上面申请救济粮，能拨的自然都拨下来了。

其他地方，有些上报了，有些没有，就算上报的也不会频繁催促上头，自然无法引起太大重视，结果吗，可想而知。

还不算太糟糕，谢天一心想，起码没有全国都陷于水深火热之中，思忖片刻，他问：“有没有哪里特别严重，暴雨连绵、洪水不断，或者滴雨不下、土地开裂之类？”

“怎么问这个？”王家伟本能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随口问了句，连答案都没执着，直接回道，“情况特别严重的好像还真有一处，南边澜江下游，洪水泛滥，一月不退，都快变成泽国了。”

“那那里的人呢？”谢天一眼睛睁得老大。

“能迁的都迁走了，其他……失踪了。”说起这事，王家伟情绪不免低落，片刻后，他打起精神，道，“好了，咱不说这个，没意思。我这次过来是看看你这边情况，顺便问下你们有什么需求，只要部里能处理的，保准都给你们办了。”

谢天一摇头：“家里挺好的，就不麻烦你们了。对了，千翠果树移走后，长势怎么样，习惯京都那边气候吗？”

“很好，没比这个更好的了。”王家伟顿时来了精神，怅然消失，取而代之以眉开眼笑，三棵千翠果树不但都活了，还长得挺好，比起其他半死不活的异植简直好得不能更好。

而且，异武研究院前阵子根据谢家贡献的大量异武资源，新研究出一种蕴含微弱异武能量的营养液，加快了千翠果生长，看那样子，明年有望收获。

这可是大突破，还是首次，千翠果树适应良好，就是可惜，对于其他异植效果还是弱了些，不过总算没再一移种就枯萎，半死不活总比一换地方就死了要好，起码还有抢救机会不是？

王家伟这次过来也有把这个消息告知谢天一的意思，既然谈到这，他顺口便把此事说了。

谢天一眼睛一亮：“什么样的，带了吗，我看看。”

“当然带了。”王家伟小心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递给谢天一，“仔细着点，别摔了啊，我就带了这一瓶，破了可就没了，得等下次。”

谢天一“郑重”接过，低头打量，玻璃瓶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寻常的玻璃制品，倒是里面的营养液让他印象深刻，无他，乍一眼看去，跟速效营养液没什么不同，都是浅蓝透明溶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至于效果，王家伟已经说了，明显不如速效营养液。

“怎么用？”看完，谢天一抬头问道。

“每次十毫升，喏，就这个瓶盖两盖的量。”王家伟指着营养液瓶说道，“兑水一海碗，就你平时吃饭那种碗，浇到千翠果树根上就行，十天一次，这一瓶刚好是一个月的量。”

“可我家不止一棵千翠果树。”谢天一扬眉。

“嘿嘿，这不是原料不足吗？你这瓶还是队长从研究院里抠出来的，你就先凑合着用。记得只浇一棵千翠果树，可别几棵一起来，那样空窗期太长，一棵一棵轮着催熟刚好，隔阵子就能吃到千翠果。你这小家伙坐拥如此资源，你就知足吧，我想要千翠果，还得跟其他人一起排队申请呢……”王家伟絮絮叨叨，说起这个就没完，有关心、有羡慕、有提醒，就是没有嫉妒，更别提其他更恶意的想法。

特事部果然会办事，派人都派得如此合适。

聊着聊着，谢天一突然想起一事，不由问道：“那新营养品呢，还没动静吗？”

“嘿，你不提我都忘了。”王家伟拍了自己额头一巴掌，“早研究出来了，第一批已经给缺粮最严重的地方发下去了。不过，就你提供那些粮食蔬果，全国怕是照顾不到，只能紧着最需要的地方来。”

对此，谢天一没意见。他又不是救世主，能救人一命就不错了，难道还要他将所有人健康也包下，那怎么可能？

“那就这样，我走了啊，有需要就说，下次我再过来。”跟谢天一这小家伙聊天挺有意思，这一说时间就不知不觉流逝，眼看天色不早，王家伟起身告辞。

谢天一也没多留，别看人家年轻，那也是百忙之中抽出空才能过来一趟，不过回礼不能少，沐天松之前就准备好，见他要走，直接拎了个袋子出来。

王家伟也不推辞，接过礼物仔细收好，乐得见牙不见眼。队里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他这个差事，可惜争不过，谁让当初就是他接待的谢天一他们。

“小虎、小安，哦，还有闪电，下回见！”

“王叔叔，再见！”

“再见！”

送走王家伟，谢天一打开异武研究院研究出的营养液，沾了一滴细细感受，半晌，道：“比速效营养液差了许多，就样子能骗骗人。”

说罢，他重新拧紧瓶盖，交给沐天松：“你拿去后院浇菜试试效果，好的话就用来浇果树。”至于千翠果树，就免了，速效营养液还没用完，那个可比这个管用多了。

沐天松心念一动，下一刻，营养液便凭空消失，出现在储物荷包中。营养液的事情不急，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要去澜江下游？”

“嗯。”

“带上我。”

“这还用你说，肯定带你啊，不然我去哪找灾祸源头？”谢天一挑眉。

不过这次他可不能再大意了，先让闪电用少许能量试探攻击，之后再喂它能补充能量的食物，而且还得超出它身体所能吸收限度，即便浪费也在所不惜。

等闪电能量充盈再进行最后一击，攻击发出去的同时，过量溢出那部分能量就会被它身体吸收，如此一来，闪电就有余力调动能量保护大脑，届时，就算有不知名力量对脑袋进行冲击振荡，造成的伤害也会被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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