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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长舒看他伸着十个指头并不够用，忍不住轻笑，却问起别的：“青山县的物价都这么高了？”

白无双收起手，低了低头，心道物价倒是不高，就是他手笔有些大。

正在想着，仲长舒突然认真起来，不再与他玩笑，言语颇有些冰冷：“谎报人数的主张，是不是你给老七……苏十安出的主意？”

这个人就是如此，上一刻还在谈笑风生，下一句立即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脾气突变，白无双怔住，有些害怕又有些疑惑，只弱弱道：“什……什么主张？”

——

宫殿辉煌，一身明黄袍的人已经是花甲之年，不过身体还算硬朗，只是如今面色有些不好。

刚至殿下的人有些急促，不过还算冷静，恭敬拱手道：“参见父皇。”

皇帝不语，静静看了他片刻，下首的人便一直恭敬拱着手。

片刻后，皇帝还是开口：“起来吧。”

皇帝偏瘦，胡须有些苍白稀松，看起来体力不是很好，不过眼神却十分精明：“你这些年掌管京都，兢兢业业，并无过错，也无疏漏，朕突然撤了你的职，你难道就不问问为何？”

男子约摸二十多岁，一身青褐袍子，英眉与皇帝有几分相像，只是一双凤眼却像极了文贵妃。正是文贵妃之子，五皇子仲长暮。

五皇子似乎是有别的担忧，不过见皇帝没有明说，也冷静道：“儿臣相信，父皇自有别的的安排。”

皇帝冷笑一声，将眼瞥到别处去：“你此话倒是让朕觉得你十分相信父皇，只是在作为上，为何对朕这般不信赖？”说到最后一句，又凝眸盯着他。

“儿臣惶恐。”五皇子立即跪在地上，却没有回答，也没有狡辩。他们兄弟几人再胡闹，也都心知肚明，大周之内，最老谋深算还是父皇，他仿佛是什么都知道，众人却不清楚他都知道些什么，解释越多，反而越不利。

皇帝轻哼一声：“因为当年孟州之事，你一直对孟州多些关心，朕也是不说什么的，只是这几个月，你与那孟州知府究竟在谋些什么？”

五皇子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诧，不过片刻后便冷静下来，将头俯得更低：“母妃寿辰将至，父皇也知道，三年前孟州曾动过土地，发现一块奇石，儿臣此前听说，一直在与孟州知府打交道，想在母妃寿辰之时运回京城。”

皇帝突然松了口气，叹息道：“过了这些年，你还是如此，不爱金银爱石器。”

仲长暮也是听说，自己满岁那日，宫人特意在桌上摆了许多东西，众人都在猜他会喜欢什么，他却什么都看不上，只摇摇晃晃出门，在布满鹅卵石的路上捡了颗圆润的石头。

仲长暮垂眸，不知道往事会不会让父皇放下些防备，正在思索，却又听皇帝道：“那你府里的猫眼石盆景，可是西塱才有的？”

仲长暮又是一顿，随后又是低了低头，一脸为难道：“那是儿臣的故交前些日子赠与儿臣的，其余的，儿臣实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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