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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陈星终于舍得把眼睛从杂志伤移开，看着摊在沙发上皱着脸的方陈泽，叹了口气：

“你闹什么？”

方陈泽看了他一眼，又别开头，一句话也不说。

方陈星合上杂志，把它扔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怎么？酒还没醒吗？”

方陈泽炸了，朝他吼：

“方陈星，我他妈为什么喝酒？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背着我都做了点儿什么呢？”

方陈星有些想笑，顺着他的话问：

“那我做了什么呢？”

“你他妈，你去……”说到一半儿，方陈泽卡住了，贼眉鼠眼的看了看厨房的方向，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你去看他，方陈星！我看到你去看他！”

方陈星把手里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朝着方陈泽勾了勾手，又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方陈泽犹豫了片刻，还是移到他身边坐下。

方陈星伸手，压住他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按，凑近他，轻缓认真的说：

“小泽，他养我十年。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是个好人，但他养我十年。我现在还活着，我没死，只要我不死，这十年，就永远作数。你可以不认他，你甚至可以仇恨他，但我不能。”

他看着方陈泽的眼睛，温柔又悲伤：

“乖，我不逼你，你也不要逼我，好吗？”

方陈泽愣愣的撞进方陈星营造的虚假情绪中，他看着方陈星那双似乎受伤，带着些浅淡苦色的眼睛，慢慢败下阵来。

他猛地推开方陈星，从沙发上站起来，却好像不知道要干什么，愣了好久，才把难受连同唾液往下咽：

“我去看看陈美丽饭做好了么。”

方陈星靠在沙发上，看着方陈泽几次撞在客厅餐厅的物件上，踉跄着往厨房去，伸手摘掉了眼镜。

——抱歉。

——

厉央踏着月色回家。

家里开着几盏灯，云锦玉坐在客厅，桌子上摆着吃完的外卖盒子，她穿着白色的睡裙，整个人小小的一团，头发散着窝在沙发上，细长略显骨感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细细的香烟，她出神的看着电视，香烟放在唇边忘记了抽。

甚至没有听到厉央进家门发出的声音。

厉央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伸出手轻轻把她手中夹着的烟抽出来。云锦玉这才发现有人，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他，眼神茫然，直直一分钟才聚焦，认出厉央来，轻声说：

“你回来了呀。”

“嗯。”

厉央垂头，把手里的半截烟摁在烟灰缸里：

“你累了，快去睡吧。”

云锦玉缓缓地摇了摇头：

“崽崽，我不累。”

她看着电视机，慢慢地向厉央这边倾斜，把头放在他的肩膀上：

“这个电视剧真好看，我看了一天。”

有泪从她眼角滑落，淹没在鬓边，她轻轻靠在厉央的肩膀上，怔怔的说：

“崽崽，他怎么不来看看我？他是不是忘了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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