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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全完事儿了，俩人满头大汗的去了小卖铺，方陈泽拿了两瓶饮料，递给厉央一瓶。厉央接过来，仰头大口大口的往下灌，直灌下去大半瓶才放下手，拿手蹭了一下嘴角，偏头看着方陈泽，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你得记得这一天。”

方陈泽拧上瓶盖疑惑地看过来，咽了嘴里的饮料，问：

“今天怎么了？”

厉央对上方陈泽的眼睛，那眼睛依旧像初见时一般明亮。他瞳孔轻微抖动了一下，别开了头，招呼也不打抬脚就走：

“没什么。”

——

你得记得这一天。

这一天，是头一次，厉央放开方陈泽。

这一天是开始，但不是结束。

厉央会慢慢的放手。

厉央会死死藏住那见不得光的感情。

厉央会渐渐向后退，退回朋友线。

已经选择了，那天晚上就已经选择了。

选择一个假冒伪劣产品，一次守护珍贵的他。

不再进攻，不再侵占，不再痴心妄想。

选择克制，誓死守护。

那么。

方陈泽，你最好永远快乐。

不然你，对不起俯首的厉央。

——

这场后撤悄无声息，生活比起以前，没什么不同。方陈泽还和厉央一同吃饭，回家，只不过同行的，多了两个人。

——方陈泽追着俞虞跑，方陈星和厉央像是两个冷漠的看客，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什么也都装作没看到。

可是，真的相安无事吗？

倒不见得。

开学的第一个周末，方陈星穿上干净的白衬衫，黑色的休闲裤，洁白的布鞋，从床头的花瓶拿出两株看起来有些萎靡的水仙，拿起一旁的剪刀，剪了一截根茎，犹豫了一下，将一支放在花瓶里，另一支插在了胸口的口袋里。临走的时候，细长白皙的手指在口袋侧花瓣上轻轻点过，像是回应他的亲昵，娇嫩的白色花瓣颤颤巍巍的抖动着。

他要奔赴和厉央的第一场约会。

和旁的花季少年有些不同，他们约在酒店。

约会也省略了传情，牵手，拥抱，亲吻，用撕扯，沉默，喘息，撞击代替。

口袋里的那支过分缺水没枯萎在空气中的水仙连同白色的衬衣一同躺在地上。它是极漂亮的一支，但厉央没有看它一眼。

那么它好像就失去了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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