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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拉近的距离和近在咫尺的眸子，让厉央怔了。

方陈星的眼睛，他见过很多种样子，最多的是冷淡麻木的，没有任何情绪，像滴开的墨，只有颜色，没有生命。也有幸见过他瞳孔黑亮，溢满疯狂。或者是在床上，浅淡的染上一些欲色。

可没见过酒洗过的眼睛。

那黑色像是破水而出的黑曜石，带着些潮湿的温润。迷茫和微醺薄薄晕开，像是山间缭绕的微凉雾气，朦朦胧胧，丝丝缠绕。

似是含情，又仿若无意。

长卷的睫毛搭下来，轻轻扫过眼眸，再扬起时便沾了一丝湿意，本就足够勾人人的眼眸再这一眨后又添了一些茫茫然。

厉央看着他愣了太久，方陈星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微干的唇，看着厉央有些懵，眨了一下眼睛，轻轻喊：

“厉央？”

他们离得很近，方陈星呼出的带着酒醺的暖热的气流轻轻扫过他的脸。明明那气流已经拂面而过，他还是刻意似的，不必要的偏了一下头，非要显出自己的嫌弃。

厉央喉结上下动了一下，别着头不再看他，有些不耐烦的动了动手臂，问：

“你自己能走了吗？”

方陈星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好好思考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会儿，说：

“你可以放开我，我试一试。”

厉央就毫不留恋的撤开了手。

方陈星没有站住，在他撤手的一瞬，软腿瘫坐在地上。

这一声动静不小，厉央迅速的转头看，方陈星摊坐在地上，仰着脑袋看他，一双大眼睛缓慢的眨动两下，特别冷静乖巧的说：

“我觉得我自己可能走不了。”

厉央：“……”

脚边方陈星没在地上挣扎一下，就仰着脑袋看他，明摆着等他扶呢。

厉央握拳放在嘴边掩了一下笑，然后放下手，提了一下裤子，在方陈星面前蹲下来。

方陈星一双眼睛就跟他眼睛的高度往下，紧紧粘着。

最后和厉央平视。

厉央瞧着他，脸上带着些笑：

“真醉了？”

方陈星沉默了几秒，蹙着眉头，似乎是在认真想。想过之后，轻轻点了点头，真诚的说：

“应该是不太清醒。”

哪儿他妈有人醉了，还正儿八经的想想自己是不是真醉了，然后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说自个儿不太清醒的？

厉央看着方陈星，有些乐。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挠了挠他的下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方陈星就跟一只猫儿一样。

猫儿就该被挠挠下巴。

方陈星看着他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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