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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央带他来的是一个中餐厅，两个人吃饭还要了包厢。上了饭桌就把菜单递给方陈星。方陈星也没客气，闹腾了一晚上，早饿了。点够了自己要吃的菜，又把菜单给厉央递过去。厉央又添了几道菜，最后合上菜单跟服务生说：

“再来一份鸡蛋面。”

方陈星抬眸看了他一眼，拿起筷子戳破了手边的餐具包装袋，把盘碗勺杯一个一个拿出来，整整齐齐的摆在自己面前。

服务生拿着菜单出去后，厉央探身拿走方陈星手边的空杯子，提起茶壶给方陈星倒水，倒了半杯，放到方陈星面前，说：

“问你个事儿。”

方陈星看着自己的面前那半杯茶色的水：

“你问。”

厉央不急，他双臂叠放在桌子上，看着方陈星扬了扬下巴：

“先喝口水吧。”

方陈星就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厉央看他咽下一口水才说话，口气平静得像在谈论今天天气怎样：

“朱瑞疯了，他妈妈死了，你怎么办到的？”

“都过去这么久了，如果想知道，你早该问了。”

“不能说吗？”

“能说。”方陈星放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另一只手轻轻扶了扶眼镜，“不过，作为交换，你也要告诉我一些事情。”

厉央眯缝起眼睛打量着他，身子慢慢地向后靠，放在桌子上的手臂搭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他想通过沉默让方陈星屈服，但是方陈星面不改色，平静死板得像一块儿石头。

厉央用舌尖舔过内唇，他知道方陈星想问什么，很容易猜，左不过是昨晚的事，关于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只是其中牵涉太多，说起来有些麻烦。更重要的是厉央不想对方陈星讲，不想方陈星更深的侵入他的生活。

他看了方陈星很久，突然抬手掩唇笑了一声，用近似暧昧的语气说：

“都亲密到一张床上做爱了，还要用交换这样的词吗？”

这话倒是逗笑了方陈星，他唇边浅浅泛起些笑纹，眼里带着冰冷的嘲弄，语气温柔，像是在教育不懂事孩子：

“厉央，你要我承认并且描述一场预谋杀人案，这是连警察都不能从我身上得到的。我告诉你，就是把我的生死彻彻底底的送到你的手里。而你，竟然什么都不给我，就想换取我的性命。你凭什么呢？”

厉央咧开嘴笑，他面容依旧悦目得惹人喜爱，带上笑的时候更是倾倒众生。他是英俊到刺目的少年，是方陈星最想得到的少年。可是他的少年张口便是一道利剑，准确的刺在方陈星心上。

他说：

“凭你喜欢我啊。身体，尊严，骄傲，什么都给我了，还在乎这一条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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