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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到的时候，白狼果然已经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它曾经漂亮浓密的毛发早就掉得只剩一点，一撮一撮地贴在消瘦的身体上，原先锋利的獠牙也早就松动，似乎连最嫩的肉都晈不动了。

辛芜住到墨庄后常常熬一些肉糜粥让苍墨拿上来喂它，去京城期间也托了虎子偶尔带些肉糜来看看，若非如此，只怕这匹养大苍墨的老狼早就归去了。

今日再见，辛芜知道做什么都已经无用。

它似乎也一直在等苍墨，宝石般美丽璀燦的蓝眼睛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光彩，但在苍墨放下辛芜冲过去时，浑浊的眼睛突然清明起来。

它竭力挣扎着想再嗅一嗅、亲一亲它最特别的孩子，但已经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娘！”苍墨“扑腾声跪下，将它的身体轻轻抱起，和它碰了碰鼻子。

它最后舔了苍墨的脸颊和耳朵，像是在和苍墨告别。

辛芜的眼睛湿润了。

他走过去和苍墨跪在一块，伸手碰了碰白狼的脸，轻声道：“虽然你听不懂，但我也该随苍墨喊你一声娘才是。”

白狼只能转动眼珠看着辛芜，像是在进行最后的托付。

“娘，”辛芜喊了一句，眼泪便下来了，他笑着说道，“我还是那句话，有我在，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苍墨的。”

苍墨抱着白狼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其他的狼崽子也静静地蹲在他周围。

过了一会儿，白狼的眼神慢慢涣散，终于合上了眼睛。

“嗷鸣----”

弥音山上响起了最悲悯、最响亮的狼嚎声，持久不散。

“虎子爹，今天怎的突然又嚎起来了？”秋嫂道，“咱放山上的活兔子也挺多的啊！”

秋哥朝弥音山的方向看了看，道：“它们在哭。”

狼崽们带着自己的孩子一一过来最后嗅了嗅白狼，它的身体也慢慢冷去，苍墨的体温再高，也捂不热他的养母了。

“苍墨，”辛芜见苍墨眼睛红得吓人，却死死抱着白狼不肯放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道，“让我替它梳理一下。”

不然它的身体就要开始僵硬了。

它曾经那么美丽，走的时候也该妥妥帖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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