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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殡

一阵铃声响起，乔泽看了眼来电显示，狼狈的开口：“店长。”

打电话的是乔泽打工饮品店的店长，店长也知道乔泽的情况，他叹息的说道：“乔泽，你以后就别来上班了，工资一会我微信发给你。”

乔泽的神情从悲伤而变得绝望，他吸了吸鼻子，让自己开口不至于沙哑。

乔泽恳求道：“店长，我家里这边出了事，我急着用钱，你不要辞退我。”

“乔泽，我这里就是个普通生意，开始就是想靠你的名气赚点钱，没想到发生这种事，外面一堆记者天天堵着，我就想平平淡淡的过个日子，跟你们这些名人没法比，你也理解理解。”

话落，店长便急忙挂了电话，乔泽还没说上一句话。

出殡那天，家里的亲戚都来得差不多，乔泽一个人待在爷爷家，不被允许参与任何的行程。

乔泽拿着电话跟他们争吵，依旧被人否决，其中有一个人对乔泽怨气颇深，他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冲乔泽怒吼：“没有你爷爷也不可能这么早就死，你还想去干嘛！死都不让你爷爷安生吗？”

乔泽还是想辩解两句，但他注意到周围的目光，虽然没人也这么破口大骂，可那帮人眼里都带着责备。

乔父乔母作为儿女之一，没办法在这种场合替他说话。

乔泽在爷爷房间四处看了看，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到墓地了。

爷爷的房间很整洁，不像他们那么花里胡哨，一张床，一张书桌，书桌上摆放着一盏灯和数不胜数的书籍。

乔泽看到其中两本，主要是娱乐杂志和那些文学名著比起来太过突出。

乔泽从不知道爷爷也会去买娱乐杂志看，两本杂志不是一个年份，可这两本杂志里都有乔泽的身影。

爷爷还把乔泽那页折起来，在乔泽图片旁边写道：这是我孙子，是我的骄傲。

字体都能看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

书桌旁边还摆着一张老旧的日记本，因为爷爷岁数大了，很多事都记不清，他就用一个本子，记下所有的过往。

乔泽翻开了几页，字体歪七八扭写着：我孙子走了，没关系，鸟儿注定是属于天空的，不能为了我这个老头子，耽误他高飞的人生。

乔泽狼狈的坐在椅子上，眼泪模糊了视线，他小时候跟爷爷生活在一起，上了初中才跑到市里的念书，对于乔泽的童年，没有什么手机和玩具，只有一个爷爷带他走过乡下的每一个角落。

乔泽现在知道为什么每次一回家，爷爷总是用他不会用的智能手机让乔泽教他用了，因为在爷爷看不到乔泽的时候，他可以用手机查到乔泽的各种活动，以此来抵消思念。

“孙儿说要带我这个老头子去看他的演唱会，这么好的孩子，为什么全世界都要骂他，他是我的……”

乔泽翻到最后一页，笔记断在了最后一句话上，爷爷那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乔泽摩擦着那个字迹，心如刀绞，眼泪止不住的留下来。

再也不会有一双温柔而粗糙的大手抚摸着他的脑袋，乔泽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破旧的本子，眉宇间尽是忧愁，似乎只要想要爷爷的样子，乔泽鼻子就酸酸的。

乔泽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脸痛哭起来。

乔泽呆愣的坐到下午，等别人都结束出殡的事宜，乔母偷偷把墓地的位置发给他。

等人都离开的差不多，乔泽才敢偷偷过去，墓碑上放着爷爷的黑白照片，照片看上去还是比较有活力。

乔泽跪在墓碑前，说道：“爷爷，我来看你了。”

乔泽不想让爷爷看到情绪崩溃的自己，他半仰着头，望着静谧的天空，可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一直流进嘴中，味道苦涩。

……

“爷爷，我以后要当歌手，就像他一样，站在特别大的舞台上唱歌。”小小的乔泽站在椅子上，指着电视里歌手表演的舞台。

爷爷切着菜，笑道：“你还说要当老师，当宇航员，当医生呢！到底选哪个？”

小小的乔泽撅了撅嘴：“我要当歌手，爷爷来当我的粉丝。”

爷爷笑了笑，把乔泽抱到怀里：“好～爷爷是你的粉丝，你是爷爷的骄傲。”

……

“爷爷，那我走了，放假回来看你。”乔泽背着小书包，冲爷爷告辞。

爷爷动作缓慢的把手里的小玩意塞到乔泽手中，嘱咐道：“拿好，市里生活不习惯就回来找爷爷，爷爷伺候你。”

乔泽还没来得及看看那些小玩意，乔父眼疾手快的又塞回爷爷手中：“这些东西市里都有，不拿了路上怪沉的。”

爷爷看了看手中的杂物，独自念叨着：“对，城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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