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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洪太傅
之间那装修整齐的福满楼里面,走出来一个颤颤巍巍的老者,满脸的胡须,身后跟着一位白袍俊美的青年。
青年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老者,朝着门外停驻的马车走去。
洪巍看那青年眼熟,看那个老者更加眼熟,忍不住指着那边那两人询问店小二:“那两位是谁呀?”
这个店小二是福满楼开张以来一直待在店里的,自然也是知道献王的存在,也知道自己的这三位主子都有点古怪脾气,尤其是那两位身份尊贵的,生怕别人知道他们在这里似的,每次来都藏藏掖掖的。
故所以,哪怕只是为了饭碗,他也不会说出献王的身份的。
但是旁边的老者却不像是一般人。
店小二还未找到理由将他糊弄过去,却又看见他捻着胡子,满脸回忆的模样,像是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自言自语地说道:“那个长相,倒不像是个寻常富贵人家,怎么瞅着像个王爷呢?”
洪巍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好歹也是曾经的帝师,而皇家剩下的这几位王爷,多多少少都跟皇上长得有几分相似,哪怕是公认的最不像的献王,那侧脸也有几分皇上的影子。
十年前洪巍离开京城的时候,皇上才三十出头,看上去年轻英俊极了。
献王扶着扮成洪太傅的岑乔上马车的时候,微微转过头来,露出半个侧脸,正好落入洪巍的眼中。
见店小二怔住了,洪巍摸着手中的铜板,一双老眼不羁地挑着,问道:“所以,那人是哪个王爷?”
店小二满脸堆笑:“这个……小的不知……”
“看你的样子,这位王爷好似不是你店里的客人吧?”洪巍一针见血。
若是客人的话,没道理王爷离去而无人相送。
既然不是客人,那就是东家了。
而王爷虽然是个闲散职业,各自背后却背负着家族使命,像英王这般,多多少少还在暗地里经营着军队暗卫等,而景王爷又是个年纪小的,母家势力不可小觑,唯一一个闲到有心思搞这些营生的王爷……
洪巍顿时两眼一眯:“献王?”
店小二万万没想到一个老乞丐,竟然能够通过几个小细节便一语道破献王的身份,顿时头皮发麻。
生怕洪巍泄露出去,他赶忙凑到洪巍面前,低声说:“客官,就算为了小的,请您别传出去。”
洪巍不屑:“献王最喜欢搞这些营生,老夫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跟其他兄弟比起来,献王是个最接地气的人,同时也是他最心爱的徒弟。
自己离开京城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又怎么能够不打个招呼呢?
想到这里,洪巍故意把手上的灰尘抹到脸上去,又把头发弄得乱糟糟的,不顾小二的劝阻,大步朝着献王那边走去,声音嘶哑:“且慢——”
献王将岑乔扶了上去,刚要上车,忽然听见有人叫他,连忙转过头。
只见一个脏兮兮的老人家,蓬头垢面地朝着他跑过来。
他的脸上很脏,几乎辨认不出面容。
马夫见状,伸手就要将他拦下。
献王好种田,平日里最喜跟乡下的老头子混在一起谈天说地了,对于这么一个脏兮兮的,似乎有什么困难的老头子也没有反感,便拦住马夫动作,自己转身,礼貌地低头问老者:“这位伯伯,有何事吗?”
洪巍见他气度不凡,不以貌取人,登时对他更加满意了。
当年自己离开的时候,献王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娃娃咧!才到他腰间,安安静静的,不好说话,现在已经长得这般高了。
献王察觉到老者打量的眼光,不由得抬眸看他。
只是那老者脸上的灰太厚,头发太乱,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来这人是谁,便又问了句:“老伯,有事吗?若您有困难,只管开口,小生能帮就帮。”
此刻献王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袍,上面十分朴素,并无花纹,看着就像个普通的读书人,很少有人能够将他和王爷联系起来。
索性他平日里cosplay习惯了,自称小生也不在话下了。
洪巍看过他之后,又想起车子里那个更加眼熟的老者,眼睛朝着马车内瞟,边瞟边问:“那里面坐着谁?”
这样放荡不羁的问话,顿时让献王皱了一下眉头。
不过,老者会这样,也是因为自己自谦所致,所以他只轻蹙眉头,很快便松开了,没有回答洪巍的话,而是说道:“若老伯没有其他事情,小生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洪巍拦住他,指着车内说道,“老夫觉得车内老者甚是眼熟,所以过来看看,敢问车内何人?”
眼熟?
献王狐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老者。
不得不说,刚刚有一瞬走神 时候,他一下子看岔了眼,那一瞬间老者的形象就模糊了一下,献王也觉得此人很眼熟。
两人四目相对着。
洪巍不住地往车厢看去,甚至想伸手掀帘子,直说道:“老夫只是想过来打个招呼,没别的意思。”
里面的那个人看上去跟他一个年纪的,还得献王如此器重,想来也是当年的老友。
洪巍走了十年,这十年京城岁月更迭,物是人非,以前的朋友死的死,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还留在京城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他是个念旧的人,去岑府没看到自己的关门弟子,这会儿看到老友,总要拦下来打个招呼吧?
献王看他眉眼间的神态不似作伪,真有可能是洪太傅的某位熟人,顿时心脏就提了起来,紧张得不得了。
他只以为让岑乔扮着洪太傅往洪山书院走一遭,一路上坐在马车里就行了,怎么也没有想到刚出门就能碰上个熟人。
他面露难色,只说道:“抱歉,家师身体抱恙,不便见人。”
家师?
洪巍登时更加好奇了。
想不到他离开之后,皇上又换了太傅。
只是当年他的名声可是响彻云霄,他请辞之后,再无人敢任太傅,怕是等他离开京城很久之后才上任的吧?
也不知道是当年的哪个老头子。
献王这样一说,洪巍非但不走,反而更加好奇了:“老夫跟令师有交情,今日怕是不见不欢啊。你速速跟他打声招呼去。”
他可要好好看看,到底是谁,敢在他之后接任献王的师父。
献王左右为难中,正巧此刻岑乔咳嗽一声,他便立刻爬上马车去,凑过去跟岑乔耳语。
“坏了,洪太傅的旧友来了。”
岑乔在车上等了半天,外面什么情况也都听见了,也压低着声音:“这个皮相我能装得像,可是声音装得不像,一会儿你就这样……”
两人悄声说了几句之后,商议好对策,献王松了一口气,从车内爬出来,冲洪巍抱拳施礼:“家师抱恙,无法开口说话,还请见谅。”
“没事没事,老夫就是想看看令师是谁。”
献王掀开马车上的帘子,将岑乔扶了出来,岑乔动作十分的缓慢,像极了一个七八十岁的尊贵老头。
下人搬过来一张矮凳,岑乔踩着矮凳下了车,站在洪巍面前,拱了拱手。
洪巍刚才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岑乔,觉得他眼熟。
没想到面对面看着了,就觉得更加眼熟了。
可是再怎么眼熟,他都想不起来眼前的这人到底是谁,姓甚名谁,只好先开口道:“老夫觉得老友甚是眼熟,可惜老夫离京多年,多多少少有些物是人非,记不清老友的名讳了,可否指点一二?”
岑乔咳嗽一声,献王忙代替他回答道:“家师原是太子太傅洪巍,现洪山书院院长之父,敢问老伯又是何人?”
“……”
他一出口,洪巍直接就愣掉了。
他怀疑自己的耳朵听岔了,又问了一遍:“你说他是谁?”
“洪山书院院长洪远之父,前太子太傅洪巍洪阁老。”献王再答道。
洪巍气得七窍生烟,吹胡子瞪眼睛的,撩起脏兮兮的头发,露出整张脸,指着自己的脸问献王:“那你看看老夫是谁?”
他快气死了都!
献王这个缺心眼的孩子咋这么容易被人骗呢?
明明他才是洪巍!
他却在这里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冒牌货!
可任凭洪巍气得七窍生烟,献王仔仔细细地端详过后他那张脏兮兮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之后,一脸正经茫然:“敢问老伯是……”
“什么老伯!”洪巍气得胸口发疼,又指着一旁的冒牌货说道,“你知道这个洪巍是假的吗?”
献王和岑乔闻言同时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就要往对方那边看。
献王最先反应过来。
他看着眼前这位暴躁的老者,眼眸中浮起几分薄凉,方才的温良恭俭让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上位者的威压。
他冷冷地开口,语气不复刚才温和:“这位老伯,您可知诽谤他人是什么罪?”
“您说家师不是洪巍,那您能证明吗?若不能证明,您这样凭空污人清白,可是要送到衙门去坐牢的。”
“证明?老夫当然能证明。”洪巍被气得要跳脚了,“因为老夫就是洪巍!”
献王:“……”
岑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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