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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洪衣
岑乔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扬起小脸,认真地从英王那张年轻英俊的冰山脸上找出些其他表情来,却只看到他皱了皱眉,说:“不要?那就算了。”
说罢转身就走。
岑乔连忙追了上去:“你不是嫌我烦嘛?怎么又突然间心血来潮想要送我了?”
“你兄长呢?”英王问。
岑乔不满:“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我兄长又不喜欢你,就算你对他有意……诶诶诶,我不说了,不说了行吧,你等等我。”
英王突然加快的脚步,让岑乔追赶得气喘吁吁。
最后还是英王停下来等他,他才算是跟上了。
国子监里面有许多不同的书堂,跟后世的教室一样,分为天地玄黄甲乙丙丁。岑安在丁字号书堂,他学业不精,留不得天玄地黄,只能跟小孩子一起学起。
本来岑乔在丁字号书堂的,但因为天赋异禀,被洪太傅弄到天字号书堂来了,他现在就引着英王往那边走。
岑乔跟在英王身后,偶尔提点一句叫他转弯,来到丁字号教室门口。
门口不知为何,聚集了一堆人。
岑乔朝人群看了一眼,看到大部分都是十三四岁的小家伙,也就没有管他们,朝着丁字号书堂里面探头看过去,想要找到岑安。
没想到丁字号书堂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欸?岑安!你在哪里?”
英王跟在他身后,扫了一眼书堂的角落,确实没有发现岑安的身影,俊秀的眉头拧出弧度:“你会不会记错了,其实他不在这里?”
“他答应过我会好好等我回来的。”岑安的包子脸也皱成一团。
岑安也不像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呐,怎么就不见了呢?
忽然,外面的那群人骚动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吼起来的,不一会儿,大家都在喊:“打人了!杀人啊!救命啊!”
“何人敢在此喧哗?”英王一掀衣袍,走了出去,看见那些书童学子们围在一起,有些人脸上已经挂了彩,而他们中间围着一个人,面容俊美而冰冷,仔细一看,这不就是他们要找的岑安吗?
岑安的美貌太过冲击,看得英王不由得移开了目光。
岑乔从里面跑出来,发现太傅闻讯赶来,连忙趁着太傅还没有到眼前,将岑安从人群里拖了出来,躲在英王的背后,跟英王说了句:“英王,你跟太傅说一下,就说那些人仗势欺人,被我哥打了。”
英王:“……”
他咳嗽一声,声音清冷:“是非曲直还未求证,怎么能妄下结论呢?”
“我哥才不会随便打人呢,那些人又不是他的对手,打了也没有意思。肯定是他们先动手的,我哥这是正当防卫!”
洪太傅最讨厌有人闹事了,若是那些人一口咬定是岑安惹事,肯定会打他的。
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岑乔对这个便宜哥哥还蛮有好感的,并不想让他被洪巍厌弃。见英王迟迟不答应,他先声夺人:“太傅太傅!那些人欺负我!”
英王看他说谎,立刻瞪了他一眼。
岑乔从英王身后探出头来,头发也弄得松了些,看上去倒像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了,他眨巴着眼睛,“他们欺负我,被我哥打了,现在肯定一口咬定没欺负,是我哥主动闹事的,不信你去问问看。”
他一开口就堵死了那些学子们的退路。
众学子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个臭小鬼!把话说成这样,那不管他们说什么,都会被当成是撒谎了?
因为岑乔先声夺人,洪太傅看到他头发松散,眼眶鲜红,顿时便先入为主地认为他真的被人欺负了,顿时沉下脸来怒道:“是谁对同窗出手的,站出来!”
“太傅!我们没有!是那个臭小子先打人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赶紧站出来,不然统统去领戒尺百下!”
院子里的学子们统统委屈地低下了头,最后推推搡搡地,弄出来了一个替死鬼。那个替死鬼年纪也不大,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也比较旧,满脸的不甘愿。
岑乔一看,立刻吼了起来:“不是他打的。”
“嗯?”洪太傅目光再次沉了下来,“到底是谁!你们不要以为推出一个地位较低的寒门学子出来顶罪就行了。若是再撒谎,一会儿每人再多十下!”
“太傅……真的不是我们……”有人再次小声地抗议。
洪太傅的眼睛在在场的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到英王身上,才发现是他,连忙上前拱了拱手行了个礼:“参见英王殿下。”
此言一出,院子里其他人都纷纷看向他,顿时噤若寒蝉,连抗议的话都不敢说了。
英王身边的人说是他们动的手,那么就必须是他们动的手了。
“洪太傅免礼。”英王一把扶起他,视线落到岑安身上。
岑安咳嗽一声, 也不好意思再蜷缩着当乌龟了,走出来,大大方方地承认:“打人是我先打的,但是挑事是他们先挑事的。”
因为那丁字号书堂是给四五岁的小孩子开蒙用的,但岑安从小没有读过书,连小孩子都比不过,只能委屈地在丁字号书堂里面认些字。
那些个跟他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同窗看见他这么大年纪还在丁字号书堂,以为他脑子有问题来着,屡次找他的麻烦。
之前岑乔在的时候就替他解决过一次,结果害他被洪太傅给缠上了。
现在岑乔去了天字号书堂,一时半会没有回来,那些人又凑上来,也不知道哪里学来的酸了吧唧的骂人的话,拐弯抹角地骂着岑安没教养,他一个暴脾气没有忍住,就动了手,把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们揍了几下。
然后洪太傅就来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岑乔河东狮一吼,就变成别人打了岑乔,然后岑安上前去找场子了。
他粗糙的手掌按在岑乔的脑袋上,押着他给洪太傅行礼:“乔乔一时间吓坏了,所以才说了谎,请太傅要罚就罚学生吧。”
洪太傅斜眼睨了他一眼,被真相气得胡子一颤一颤的。又见这个学生脸生,不满地哼了一声:“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进了国子监,就得给我守好这里的规矩。自己去书堂里面把戒尺拿来。”
“是。”
岑乔看着岑安进了书堂,满脸焦急地抓着洪太傅的胡子,脆生生地喊:“洪太傅,你可不能这样偏心啊。明明是那些人先欺负我哥的。”
“你哥?”洪太傅眯着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一会儿笑了出来,又马上板起了脸,“不行,你哥也得罚。”
“你刚刚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岑乔揪着他的胡子,先还不敢用力的,看到洪巍眼中的算计后,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得他哎哟哎哟捧着胡子叫。
岑安去而复返,拿回来一个巴掌宽的戒尺。
戒尺乃书堂先生训诫学生之用,一个就那么厚那种重,用力地拍一下,很快就会又红又肿。
岑安早上要练武,若是打了手心,他就抓不住剑了!
正在岑乔焦急的时候,洪巍冲他挤了挤眼,小声说:“除非你再写一首诗,让老夫好好炫耀一下,我就不打他了。”
岑乔:“……”
你这个糟老头子算计我!
明明都告诉你我不会写诗了!
可是不写的话,岑安就要被打了……权衡了一下利弊后,岑乔决定不要脸一点,艰难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了李太白杜工部,我就借一首诗,就一首……
洪太傅得了他的应允,直起腰,威严的视线在那些幸灾乐祸的学子身上扫过,又从岑安手中拿过戒尺,也不管恭恭敬敬摊开掌心的岑安,只说道:“打架的我罚了他去取戒尺,剩下的人都过来,每人领十下罚。”
学子们闻言,脸色刷地青了。
“还有你,一定要先写完诗再回去呀。”洪太傅生怕岑乔会跑,又赶紧回过头来,盯着他,那视线看得岑乔毛骨悚然。
偏偏英王助纣为虐,微微颔首:“那本王便去准备笔墨纸砚,替这位小友记录下来。”
说罢,便卷了卷袖子,还真的跑进书堂里面搬了一张案几出来,摆在岑乔旁边,又铺上纸,研了墨,盘膝而坐,眼神看着岑乔,示意他开始。
岑乔:“……”
那边洪太傅已经开打了。
又粗又宽的戒尺用力地敲在学子们白嫩的掌心上,立刻通红一片,疼得他们扁着嘴想哭,刚张开嘴,又被呵斥:“不许出声!”
洪巍瞥了一眼一旁呆若木鸡的岑乔,露出一个慈爱的表情。
“好好想啊,作个好诗。”
岑乔:“……”
他怎么觉得这老头像是小红帽里面的灰太狼,在骗小孩呢?
不过幸好他这个人别的没啥,记性还可以,随便挑挑拣拣了一首诗背了出来,让英王记录下来,这才算是完。
洪太傅那边还没有打完,看到岑乔已经作完诗了,把戒尺丢给岑安:“你来打,我看看他写的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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