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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因为他，我才有了人生里的第一次反抗。

大妈的女儿丢了条手链，硬要说成是我偷的。

我百口莫辩，他们不肯听解释，各种难听不堪的话进了我的耳朵里，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就将那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我的头上。

我说不是我做的，我不会承认。

我跪在大厅的大理石地砖上，地上的寒气几乎是要冻坏了我的膝盖，冰凉而刺痛的感觉钻入心脏，仿佛下半身被截肢了一样。

父亲的冷眼，大妈的嘲讽，二妈的挖苦，最后抵不过母亲的一巴掌，在我脸上留下鲜红的掌印。

彼时的我已经有十八岁了，是非观念和羞耻都有了自己的理解，母亲的一巴掌打碎了我的尊严，半张脸火辣辣的疼，让我觉得像是把耻辱烙在了脸上。

我冲出门的时候对她骂了一句，那是我生平第一次骂自己的母亲，也是最后一次。

我说：“忍忍忍，你看看你的人生，我真为自己有你这样的妈妈感到恶心。”

我忘记她待我的好，忘记寒冬里我们两个挤在一张小床上互相取暖，忘记小时候不论我放学多晚她总会在校门口等我回家。

忘记了她是我妈妈，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带着对她的恨意冲出家门，跑到陈木生那里，我们已经约定好一起上大学，一起搬出去住，离开那个家，成了当时我最大的心愿。

可我没有注意的是，在我冲出家门后没多久，母亲紧跟着追了出来。

她大概担心我一个人出来会有危险，在过马路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转弯的大卡车，被直接碾压到了车底下，当场死亡。

我没有看她的最后一眼，陈木生不让我看，说怕我接受不了，我虽然没看，可从他的欲言又止的样子里和别人的口中，也能猜到个大致。

被车轮碾压过去，他们说脑浆都洒了一地。

母亲生前是个很爱美的人，虽然我们没什么钱，买不起名贵的项链手镯什么的，她唯一带的一根项链，还是我出去发传单得来的第一笔钱，在小商品店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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