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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炽灯的灯光在地板上化成一个个光圈，悬浮的细小颗粒随着空气中的气流轻轻起伏，我的眼眸下升出一片阴影，无声蔓延。

陈玥看对了我，其实不光是她，小云也这样说过我，她说她一直不能明白，为什么我总给人一种自卑感，明明看起来光鲜亮丽，拥有了一切。

我当时笑着回答，你看，你说的是看起来嘛。

看起来拥有了一切，其实什么也没有。

“大概是小时候我母亲就叫我，什么事都要忍，不管是你的错还是别人的错，如果别人诬陷你，不要辩解反抗，而是摆低姿态道歉。”

我抬起头，对上陈玥难以置信的表情，笑了一下：“很夸张吧，这世上有哪个母亲会教自己孩子忍，可是我母亲会，因为我出生的家庭让我和她不得不这样生活，用这种方式来委曲求全。”

“所以我的十八岁以前，一直是这个姿态，我忍，我让，我背了数不清的黑锅，被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羞辱，我在那样的生活里苟延残喘着，吊着最后一口气，仿佛随时都能撒手人寰。”

我想起了过往，曾经是布满黑色的石子路，与细小的刺针混合，我踏上去，脚下的血是黑色更加浓烈。

“年年......”陈玥伸过来握紧我的手，眼里流露出怜悯。

我摇摇头，这样可怜的眼神我见过无数次，每当我顶着一身的伤走在路上，衣服上是肮脏的污渍，脸上是血和灰混杂在一起。

那些路人的眼神里，有疑惑，有厌恶，有不解，还有可怜。

所以我害怕极了别人的目光，连同着我心底的秘密，我害怕它暴露出来的那一天，人群蜂拥而至，围起一座高墙，用流言蜚语把我吞没。

我害怕的是他们知道了，会来伤害我，和我的女儿。

“很多事我都懂了，但很多事不是懂了就会了，更不是懂了就行了。”

我拉开陈玥的手：“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懦弱又自卑，你会这么想我我也能理解，可是在陈木生的事上，从来不是我不敢承认。”

“而是他，不愿意承认。”

我记得在高中毕业后三年，开了一次同学聚会，那个时候我和陈木生已经在一起了，两个人一起参加了聚会。

聚会常见的套路只有那么几种，吃饭、唱歌、玩游戏，玩游戏的时候，有个女孩输了，选择了大冒险，大冒险的内容是对你现在喜欢的人表白。

我一度觉得这是安排好的，因为从高中起，整个班都知道她喜欢陈木生，每天有事没事出现在陈木生的面前，下了课去吃饭都要选离他最近的地方。

所有人都知道，包括我。

我和陈木生在一起，除了我们没有人知道，而且陈木生的朋友圈里从来不会发一些关于恋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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