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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喊了一句：“余年。”

他喊我余年，声音里透着欣喜，以及沙哑苍老的病态，很熟悉，让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我看见这个人的脸，深陷的眼窝，凹陷的脸颊，颧骨因为太瘦突出来了，脸骨的棱角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一副苍白，松弛的容貌，几乎是满头的白发，身上的西装也起了褶皱，手里还握着拐杖。

一下子，我没认出来这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不敢确定眼前的这个人。

让我有种熟悉感，却又不敢相信真的是他。

“我是爸爸啊。”他说。

他说得声情并茂，可我的眼底，只剩下可悲而又可笑的眼泪。

他说他是我的父亲。

曾经我也这么以为，甚至为了这句话做了许多的努力，努力让自己在尘埃里发光，盼望着有一天他能看见我，觉得我是块金子。

然后，一年又一年，这个人让我明白世上真的有努力却做不到的事情，有些不属于自己的，终究只会变成一种奢望。

“我不认识。”抑制住想要流泪的冲动，视线移开他的脸，冷漠的说道。

客套的话就算了吧，假惺惺的样子我也不想做了，在我撕碎他递给我的那张支票，连同着我对那个家最后一点的幻想，一起破灭。

和我母亲的尸体，一同埋葬了。

所以我没有那么大度，我也说过只要不是到无法拯救和不能挽回的地步，偏偏这两个，在余则中的身上都应验了。

无法拯救，不能挽回。

我觉得自己已经是仁慈的了，在还没有对他真的做出实质性的举动，只是说了句“我不认识你”。

若是放在过去，我对他的恨意，恐怕都不能冷漠的说出这句话了。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我今天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余则中的声音突然失落，对上他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失意的落魄商人。

但我知道这几年余家的公司发展的不错，虽不能说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但算得上不少人知道听说的。

说他落魄，相较而言，我才是那个真正落魄的人。

“那你是为了什么？”

他这一番话说得实在让人发笑，难不成是他这么多年，现在突然良心发现了，所以来找我？

实在是比不可信还让人觉得可笑。

我看向余则中，质问道：“你现在出现是为了什么？为了在我面前表现你那一点点可悲的父爱吗？还是想对我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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