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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迟到的回答
时析拘谨地坐下,为了掩饰他的不安,他伸了伸手,小心翼翼地将辰北怀里的猫抱了过来,放到卫衣的口袋里,小猫终于安分下来,轻轻叫了一声,把爪子搭在口袋边缘上。
茶几上零零散散地摆着几瓶酒,还有很多涂写得密密麻麻的草稿纸,明明是傍晚,阳台的窗帘却是紧闭,屋里没有透光,稍有些压抑。
辰北注意到时析在看那些酒,他收拾了几个瓶子,去把窗帘拉开,又打开了窗,夕阳洒了进来,眼睛一下没有适应光亮,他不好意思暴露自己一晚没睡长时间待在黑暗里,只好等稍稍适应了之后,再走进客厅。
“我在思考一些问题的时候比较喜欢喝一些刺激的东西。”辰北直接在地毯上坐下,拿过茶几上的文件,不动声色地说着谎话,时析盯着他的酒杯,抿了抿嘴唇。
“你也想喝点吗?”
时析又开始局促不安起来,他摇了摇头,又立即点了点头。
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辰北拿了只干净的杯子,揣摩着他的意思:“你……能喝酒吗?”
时析犹豫着,还是点了点头。
辰北释然,给他倒上了一杯。
“我先看一下这些东西。”他把文件袋里东西全部拿出,分门别类放好,几张尸检的照片掉了出来,目光刚移过去,时析就赶紧把那些照片都摞到自己面前,还拿手捂了捂。
辰北顿了顿手,算是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他微微一笑:“好吧,这些你比较专业。”
时析点点头,也坐到了地毯上,口袋里的猫伸出爪子,按在了茶几边缘上,灵巧地挪动出来,凑到杯子边,想要去舔里面的酒,时析赶紧拿过杯子,又慌乱地喝了一口,不慎被呛到。
“咳咳咳……咳咳 ……”
第一次听到从这个人身上发出的声音,尽管只是咳嗽,还是很稀奇,辰北抬起头,看到时析咳得快接不上气。
“没事吗?”他疑惑起来,不会这家伙不会喝酒吧……
时析猛地摇头,强行使自己平复了下来。
这一袋资料准备得非常细心,不管是五年前警方的调查过程还是走访问话的所有原件复印,一字一句又没有漏下,辰北深吸一口气,快速地翻阅起来。
“辰西是个怎样的人,有的时候我也不清楚。”
人物资料上辰西的证件照清晰干净,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让人有种他在微笑的错觉,他永远停在了这个年龄,再也不会长大。
“在家人面前,他听话,孝顺,有的时候爱撒娇,能和父母聊天聊很久,爱听音乐,也爱看书,时不时地去跑个美术展览,或者是爬山,他总是不会闲着,业余生活也很丰富。”辰北翻动纸页,“高中之后,他跟我说他恋爱了。”
时析抬起眼。
“从那以后,也许是因为我课业也开始忙起来了,我们的接触就变少了。”辰北拿过自己的酒杯,猛灌了一口酒,“可以说,我对他不管不顾了三年。”他又抓了把自己的头发,把其中一张单子拿了出来,“而在这三年,我连他得了抑郁症都不知道。”
病例本上清楚地记着辰西第一次就诊精神心理科的时间,2010年11月15日,诊断结果为重度抑郁症。
“第一次诊断结果就是重度抑郁症,那一年的圣诞节,我们还通过视频电话,我什么都没看出来。”辰北用一只手撑住头,“元旦末,我还去找过他,我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抑郁也好,狂躁也好,完全不懂,有的时候我想如果是现在的我,是不是就能看出什么来。”他绝望地摇摇头,“不,就算是现在的我,也看不出来,他是铁了心地不想让我知道。”
辰北伸手,又打算去拿酒杯,时析抢先他一步拿过酒杯,皱着眉头快速地把里面的酒全部喝完,他又把自己酒杯里的酒喝完,杯子连带酒瓶一起拿到了厨房。
辰北怔在原地,他本以为骗骗时析应该很容易,没想到自己的焦虑已经表露无遗,待时析重新坐下后,他抱歉地笑了笑。
“辰西的发病一定有原因,他为什么会得抑郁症,为什么会跳楼,又和汪烨,和现在的案子有什么关系……”他把一张纸放到时析面前,“我可以用侧写的方式去猜测一位犯人,同样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分析我的弟弟,在此之前,我需要把他完全置于自己的亲人之外,而当做一个陌生的人来对待,而你,就是最好的倾诉者,现在我需要最大限度地去还原当时的案件,很遗憾的是,因为应激创伤的治疗,我的记忆缺失了一部分。”
他把一只笔递了过去,时析愣了愣,接过了笔。
“因为当时的我,一想起现场,就会过呼吸,我不断地暗示自己去忘记去忘记,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忘掉了一部分当时的画面。”辰北说得很平常,就仿佛是在描述别人的事情,“之后为了想起,我有尝试过催眠,但是每次都失败了,我的过呼吸症次次都爆发,就像汪烨那个时候一样,我一定是想起了一些熟悉的场景,所以才会突发疾病,但我的意识是混乱的。”
辰北坐直身子,面对时析:“而你没有忘掉,只是经过了一些时间,可能会有些淡忘,等一下我会用一些帮你复苏记忆的方式根据案件的进程说一些话,你把一些资料中没有的细节写下来就可以了。”
时析打开笔盖,点点头。
“五年前,2012年12月24日,大雪,天气非常寒冷,傍晚5点整,中城分局接到电话,有人报警说青茗市第一中学有学生跳楼……”
在辰北的叙说中,记忆长河缓缓流淌着,窗外大雪纷飞,中城分局的电话却像炸锅了一般挨个响起。
“学生跳楼?什么情况!已经跳了吗?”
“已经跳下去了?当场死亡?快出警!让老师控制好现场,不要慌乱!”
肖乔快速地整理了下出勘箱,拍了下时析的肩膀,时析赶紧跟上,走到门口坐上了车,警车在大雪中飞快地行驶着,很快来到了案发现场,从空调房到室外,他的手冻得连箱子都拿不住,肖乔率先进到警戒线内,初步判定了一下。
“已经死亡20分钟以上了。”
她站了起来,鉴定科的人一涌上前,相机的“咔嚓”声响起,现场取证的工作先行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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