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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过年不生气
手被温哲握住，带着一点暖意，张锦山傻傻地跟着温哲往回走。
车里很暖，坐进去一会就缓过来了。
温哲看着张锦山恢复了暖意的脸，人又变得淡淡的了。
他开了一点窗，隔着很高的玻璃看那一点缝隙外的景色。张锦山坐在旁边，一直都看着他。
看了一会张锦山坐得有些热了，这才想起自己还围着温哲的围巾。
“小哲…”
张锦山傻傻地把围巾解下来，温哲回过头时，他探身过去要给温哲系围巾。
“不用。”温哲皱眉。
张锦山眨巴着眼看他，反应不过来，还是一个劲地要给他系。
长长的一条被他拿在手里，表情恳切。
温哲看着他，皱起眉，但还是把头低下去了。
张锦山在温哲脖子上绕了几圈，系好后，还会揉揉温哲的头。
温哲被他揉得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吧唧地在温哲脸颊上亲了一大口。
温哲脸马上就沉了，他看着张锦山，教训道:“你别得寸进尺。”
“吧唧。”这次是亲在嘴唇上了。
温哲当即就变了脸色，把人推开，狠狠地擦嘴。
“你再闹就滚下去。”
“小哲…”张锦山愣愣的。
他看着温哲变红的脸，忽然又得意地笑了。
他再次扑过来，抱在温哲腰上，把头深深地埋着，看着可乖了。
温哲看着高大的人抱在自己腰间讨好，有些恼火，又有些不可思议。
一路回去，张锦山都不撒手。
温哲起初还担心何叔会不会有什么看法，后来也就随张锦山去了。
周政开了车到河边，寒风里，立得沉默。
太阳将落，气温渐渐地低下来，周政手插在兜里，一直看着河面。
天冷，呼出的气立刻就变成白雾。
周政想起遇到温哲的那天，也是在冬寒冷的冬天里。雪地上的人奄奄一息，脸上有血又有灰，脏得都看不出原本的模样了。
把他带回去，照顾了很久，还是神色恍惚。
后来渐渐地乖了，对别人冷漠，但对他很听话。
周政轻轻的叹气，呼出一条长长的白雾。
他沉默地想着，沉默地站着。
寒风吹着，吹着他的脸，他的头发，他的围巾。
直到很久，他才回过神。
脸已经冻僵了，周政垂着眼，手在兜里，里面的盒子硌着手。
他把盒子拿出来，手心里，白色的盒子精致漂亮。
周政深深地看着这个盒子，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心中没来由的疼了起来。
他看着河面，忽然狠狠地一甩手！盒子随之抛起，升到空中，又落进了河里。
周政红着眼眶，见一瞬间之后河面再无痕迹。
他沉默着，看了河面许久，脸上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冷峻。
“来这么远，就为了扔个戒指？”附近忽然响起一道微凉的女声。
周政抬头，见他的车附近停了一辆车。
车边站着个女人，先入眼中的是一头乌黑垂直的长发。她的肤色很白，脸迎在风里，五官温柔漂亮。寒风里，隔了大衣，仍能看出她腰身纤细。
周政打量了她，见她大衣里穿了裙子，裙摆下的腿很细很直。
“你跟踪我？”周政皱眉。
“我有必要了解一下你。”女人说道，声音里带着穿透的力度，隐隐有些压迫力。
周政看着她，见她目光微冷。
“了解完了吗？”周政寒声道，朝着自己的车走去。
女人没有接话，直到周政走到了车边，她才出声道:“我想你应该明白，这样才能把家族利益最大化。”
周政闻言停下脚步，他抬头重新朝这个人看去，目光带了些嘲弄，“还用你教我？”
俊美的脸上满是讽刺，同时还有些不屑。
女人看着她，温柔地笑了。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周政没接话，径自上了车。
回程途中，从镜中能看到身后跟着那辆车。
周政面上没什么表情。
娶她当然是最好，他深知这一点，他知道对方也知道，嫁给他是最好的。
互相合作，大家彼此明白。
对方不见得也喜欢他。
这样的婚事他有权利拒绝，不娶也没事，家里顺着他的意，不会强迫他。不过他倒是无所谓，任何安排他都能欣然接受。
他并不打算拒绝。
非要谈执着……周政想起那个人…
眼中明显地一暗，心里还是微微地疼。
可是很快，这种情绪很快地就被冷风吹散了。
前段时间俩人关系拉近了，张锦山这么多天又没见人，自然想温哲想得很，粘人无比。于是吃饭时，张锦山站在椅子边，小心地看着温哲，又心动地看桌上的菜。
温哲表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过来坐。”
“我……”张锦山先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又欢天喜地地拖着椅子去挨温哲了。狗追在他脚边，张锦山看也没看。
温哲瞧了狗一眼，发现毛有些灰了。
这段时间温哲总是不回来，张锦山忧郁，小狗每天围着他转他也不搭理。他之前照顾得可勤了，现在连澡都不给它洗。
现在看着，脏得都不想让人抱了。
温哲看了一会，又看向张锦山。
张锦山没抬头，正在扫荡饭菜，温哲见他够菜不方便，把菜盘都往他身边推了推。
“多吃点。”温哲淡声道。
张锦山憨憨地点头，头上翘着两根从车上下来就立起来的呆毛。
因为张锦山高兴，吃得香，温哲看着他一顿蛮吃，也不自觉地吃得多了点。
阿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空盘了好些。
饭后在客厅坐了一会，温哲拿着文件准备上楼。
一起身，张锦山也起。
温哲还没走，就见张锦山预备着跟上来了。
他站在原地，忽然看向张锦山，皱眉道:“你起来干什么。”
“我…”张锦山被问得一愣，一时想不出词，“我饿了。”
“饿了？”
“不是才吃完饭吗。”
温哲狐疑地打量着人，见张锦山突然又涨红了脸。
“我…我不………我想你……”
“想……想……”
“想想想，想什么想。”温哲学他说话，“不准想，别想了。”
“我……你……你你……”张锦山瞪眼。
见他憋红了脸，温哲又觉得逗。
“瞪什么瞪。”温哲重新坐下，把文件放在一边，“本来就像狗，现在更像狗了。”
“小…”张锦山见温哲重新坐下了，凑过来。
“狗……”张锦山说道。
“嗯，像狗。”温哲点头。
他看着张锦山傻头傻脑的，心里有了点暖意。
“去给狗洗澡吧，狗都脏了。”温哲道，眉眼中带了点暖。
“洗…”
“好……”
张锦山傻傻点头，一个劲地笑。
洗了一个狗，俩人都弄湿了。
张锦山笨手笨脚的，拿着花洒就对着温哲浇，看到温哲被淋得傻了，他又开始大笑。狗乱跑乱动，张锦山又添乱，一只小狗迟迟洗了两个多小时。
——
经过那晚的事，张锦山有时候会扑上来，热切地看着温哲，想让温哲亲亲他。
他抱温哲抱得很用力，温哲感觉到了他身下的变化，但每次都敷衍过去。张锦山一吻他，他就胡乱地抓起狗，往张锦山怀里塞。
张锦山很容易就被转移注意力，狗在怀里一扑腾，他就忘记了想干什么。
有时候晚上做梦梦到俩人的画面，第二天起床张锦山就红着脸跑上楼找温哲。
温哲刚睡醒就被他按在被子下，很委屈地蹭。
知道怎么了之后，温哲起床，带他下楼给他他换裤子。
有天张锦山傻乎乎地跟阿姨顺自己要给小哲做吃的，温哲回到家，张锦山端着菜往桌上一摆就高兴地喊他。
这段时间来，温哲已经尝过很多次他的手艺了。
随着相处，温哲渐渐地不把现在的张锦山和以前的张锦山混为一谈。
他甚至刻意地误导自己，这是两个人。尽管这并不是两个人。
他对张锦山好，好吃好喝地养着他，像养孩子，也像照顾一个弟弟。因为张锦山那种坚定的依赖，温哲从他身上感觉到了被需要。
张锦山很听话，每天都很依赖他。
早上要追着出门，下午要到门口等。
温哲生病了他陪着不肯走。
温哲一直都缺家庭的温暖，张锦山如此深切的关心和依赖，让他把对家人的迷恋都转嫁到张锦山身上了。
他把他当成了家人。
虽然依旧是冷着脸，但是没再想过伤害他了。
温哲现在一回家，每天都能受到张锦山的热烈迎接。
天气好一点的时候他会带张锦山出去走走，司机在指定的地点停了车，他们沿着人行道慢慢地走。冬天树叶都掉光了，张锦山手被温哲牵着，眼角带着笑。高大的男人，神态像个小孩子。
这段路经过公园，经过医院。
他们路过了很多次医院，温哲没有一次想要带张锦山进去。
如果想要恢复，应该时常去看医生的。
可温哲显然没有这个打算。
有张锦山的陪伴，很多时候温哲不主动去和人说话，张锦山也会凑过来找他玩。张锦山要什么，找不到了，就会让他去给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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