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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到此为止吧

张锦山撑在上方，发狠一样吻着他，唇下移到脖颈处，“唔…”温哲口里泄出一声呻吟。

从俩人第一次睡过后，床上的事，张锦山总是很擅长。

每次都能轻而易举地把温哲拉陷下去。

可那是之前的张锦山，这段时间来，张锦山笨手笨脚，笨得需要温哲主动。

迷乱之际，温哲猛地发现有什么不对，他瞪大了眼，瞬间就清醒了。

他狠力从张锦山身下挣脱开，往旁边一扑，震惊地看着张锦山。

“你…”

窗外透进来的月光里，张锦山眉眼清冷。

“你…你好了…”温哲皱起眉。

“是。”张锦山眼垂下来，刚刚的暴力不再。

“什么时候…”

“摔到头的那天。”张锦山抬起头。

目光相撞，温哲骤然心惊。

张锦山的眉目很漂亮，冷淡的看着人，矜贵骄傲。

温哲和他对视着，看了一会，移开了视线。

他忽然觉得有些冷，从头到脚，漫过全身。

“这几天…你都在…瞒着我？”温哲微微颤道，声音有些发抖。

一想到这几天里，他对张锦山的态度…包括今天，他主动地讨好……

他的一切都暴露给张锦山了。

软弱的一面。

张锦山全都看到了。

温哲的心沉到了底。

“小哲…”张锦山凑过来，声音微热。

他挨着温哲的脸颊，姿势诱惑，连呼出的气都仿佛能诱哄人。

“小哲…”张锦山沙哑道。

正要往前吻上去，温哲偏开头。

张锦山的脸迎上了空气。

他愣在空气里，身体一瞬间僵硬。

温哲匆忙下床。

张锦山立在原位置，没有动。身侧，温哲已经站在床前了。

“既然如此，那就到此为止吧。”张锦山听到他这样说。

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门开了，又关了。

张锦山还立在原位置，一切恍然得像一场梦。

就在刚刚，他们还抱在一起。

张锦山垂下眼，独自坐在床上。

苍白的月光里，他的脸也是苍白的。

他坐在那里，久久地沉默。

掀开的被子已经没了温度，张锦山一动不动，目光低垂。

温哲匆病房里逃出来后，就站在了医院长廊里。

身体还是发冷，他又冷又怕。

一时之间，他也无处可去。

他是特意过来找张锦山的，张锦山今天不理他，他难受了一天，想通后还是打算来示好，来哄一哄他。张锦山生病了，身体不舒服，情绪自然有起伏，现在他身边只有自己了，自己得原谅他。

他心软地来了。

可是……温哲眼中一片落寞。

他见到的是谁。

他见到的是曾经的张锦山。

这个人眉眼冷淡，气质矜贵，没有半分傻气。曾经把他玩弄于鼓掌。

每天追着他，满脸都是笑的跟着他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取代他的，是现在的张锦山。

这个张锦山不傻，不会哭，不会闹。

他并不需要依赖他就能活好。

温哲垂着头，茫然失笑，有些觉得悲哀。

到此结束吧…现在正好。

张锦山恢复了，到此结束。

他疲惫地拖着脚步，每一步都觉得艰难。脑中全是张锦山的傻笑和依恋。

张锦山很听他的话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说不能吃饼干他就不吃。

温哲垂着头，发现自己要重来了。

他把一切都放在那个傻傻的张锦山身上了。

全部的。

现在人不在了，他只剩下一场空。

温哲不知道事是怎么回到家的，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自己的卧室里了。

这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什么也没有。

就算是今天上午，他也没有想过他今天回家时，会面对这样一副场面。房间里没开灯，有些黑，也有些冷。

其实是他自己在冷。

从医院出来后，他就是这样，他什么也感觉不到，就只是感觉一阵一阵地冷。很冷，冷得他很害怕。

温哲没再来过，出院的时候段承来接张锦山出的院。

张锦山和以前别无二致，只是脸上有点病后的虚弱。

他没有提温哲，看起来也不悲伤。

段承没问过他，但知道俩人应该是玩完了。

不过怎么玩完的他就不知道了。

张锦山回了家，回到卧室时，觉得有些陌生。

他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来了，尽管家里都打扫得干净，可还是不习惯。

他习惯了温哲的卧室，习惯了温哲的床。

躺下去休息的时候，张锦山都睡不着。

他开始了失眠。

其实温哲走的那天他就开始了，心里一直放着事，睡不着。

他没有去追，没有去挽留。

不知道是一时反应不过来的失神，还是心里已经放弃了。

早就想过了会这样，提前支付出痛苦。

真的发生时，已经没有感觉了。

不爱就是不爱，努力不回来，做上再多事，张锦山只怕遭来温哲的厌烦。

到底为止…那就到此为止好了。

张锦山躺在床上，手挡着眼睛，觉得心里有些空。

——

回家没两天，他公司的股份温哲已经还过来了。

温哲把公司还他了。

他收下了，没拒绝。段承在一旁探着他的脸色，想问什么又没有问。

张锦山恢复到了以前的日子，每天上班下班，闲着的时候看看书下下棋，段承在国外的里面棋术进步了，有时候还能赢他一两次。

知道他恢复了，刘江和姜琅都很高兴，刘江一接到他的电话，当天晚上就过来了。姜琅平时不怎么表露情绪，但听声音也很高兴。

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刘江还是给他准备了酒局。

到包厢的时候，人已经来齐了。

张锦山扫了眼满桌的酒，还不落座就笑出声，“刘江，你是要把我灌死啊，我身体才好呢，经得住你这么折腾吗？”

张锦山笑着坐过去，段承跟在他身后，扫了眼桌面，也笑出来。

几人以前都见过，只是不熟。段承和刘江见得比较多的几次还是去刘江家接蓝筝回去。

段承跟着张锦山坐下，象征性地和刘江姜琅打了个招呼。

其他人不认识他，他就随便问了声好。

刘江真是来灌张锦山酒的，张锦山这才一坐下，面前的杯子就被满上了。满满一杯，倒得刚刚好。

张锦山扫了眼，拿起来一口就喝了。

包厢里的人起哄起来，刘江笑着夸了一句，自己也满了一杯。

今天来了不少人，说是给张锦山庆祝的，但有的人挨不上和张锦山说话，也就几个地玩到了一起。

江晓又跟着刘江来了，即使不招刘江待见，刘江还是带着人。

来来回回地睡了那么多次，刘江对他还是有点感情的。虽然依旧不被当人看。

江晓也随意，他看起来对一切都无所谓。

拿钱的事，跟谁拿不是拿。

况且刘江这样的，比起姜琅这样恶趣味折磨人的，又好了一点。

段承见到他的时候还先一愣，几乎以为是温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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