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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想到一个在巷子里被几个小混混欺负得泪流满面的人,最后成了一名刑警。
谁能想到在十年以后,蓝海星才第一次恍然意识到,这个在人来人往中始终留在她身边的人,这个对她言听计从,总是对她藏不住秘密的人,也许对她撒了个弥天大谎。
——那就是她究竟是谁。“你说梦梦是……清水镇人?我没听说过啊,不过清水镇又不远,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楚乔四边擦着桌子边嘴里嘟囔着,却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门响,他抬头,发现蓝海已经开门离开了。
蓝海星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游走,直到油尽,她忽然明白,那些想要回到原点的人,都只不过是因为找不到出口。清晨的犬吠声将趴在方向盘上的蓝海星惊醒,她抬起迷离的目光,看见医院看门的葛大爷养的阿黄正对着围墙上的一只猫卖力地吠着。
她推开车门,下车向着医院办公楼走去,路过门卫室的时候,葛大爷照例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蓝医师啊。”
她朝他点了点头,然后走进办公大楼,在卫生间里用水清洗了一下脸,清醒了一下自己昏沉沉的脑袋,然后走到办公室打开窗户。
早晨医院很安静,偶有几只鸟雀声,也是浅吟即止。
蓝海星双手插在口袋里,沿着病房前的长廊走着,病人们已经起了床,护工们正在分发早点。
有些病人发现了蓝海星,很夸张地打招呼,有些则视而不见,只顾喃喃自语。“张丽娜,你最近睡眠好些了吗?”蓝海星停在了一个床前。
张丽娜从床上跳了起来,抓着蓝海星拉到一边偷偷问:“蓝医师,你说如果我请人杀了我,怎么样?”
“请人杀了你?”
张丽娜道:“自己上吊跳河都下不了手,安眠药蓝医师又说不可行,我不如花钱雇个人来杀。”她偷偷附在蓝海星的耳边道,“或者我什么时候溜到三楼去。”
蓝海星低头写着病历笑道:“你自己对自己都无法负责,又怎么指望别人来对你负责,三楼的病人就更别指望了,比如312的老太太,也许她只负责狠狠咬你几口,而不负责把你咬死。”
张丽娜愁眉苦脸地道:“蓝医师,我是不是没指望了。”
蓝海星收起笔道:“不,你快可以出院了。你现在会开玩笑了。”
张丽娜有些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自己的头发:“蓝医师,你说做人就是辛苦,活着辛苦,死也辛苦,可是死着辛苦,辛苦一次是一次,但活着辛苦,就是辛苦一次又一次,那干吗还要活着?”
蓝海星合上了病历本,想了想才道:“因为人生是个彩蛋的游戏,只有坚持往前走,才会找到那个告诉你所有活着意义的彩蛋。”她出了病房的门,沿着长廊慢慢走着。突然,她顿住了脚步,转身便看见了傅识,他正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
等他走近了,蓝海星才发现傅识眼圈有些发黑,脸色也有些发黯,好像整晚没休息过:“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随便出去转了转。”
“去哪儿转了?”傅识追问了一句。
“这个很重要吗?”
“很重要。”傅识顿了顿道,“秦重死了。”
蓝海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死了,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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