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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口吃橄榄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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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的盛夏，香港回归了。两个月后，我升上了初中，就读于春城实验中学，初一（四）班。

那是才入学的第二个星期，阳光粘稠得像是一杯糖开水。午后的教室里装满了燥热的青春。下课铃刚刚打响，邻座的向婷婷便跳了起来，狠狠地用数学书打我同桌的男生。她一边打，一边气呼呼地嚷嚷：“书亦，快来帮忙！江小鱼欺负我！”

看见姐妹被人欺负，我毫不犹豫地抓起了一本课本，加入了复仇的队伍。

课本“啪，啪、啪”地落在江小鱼身上。他没有还手，也没有逃跑，只是把手高举过头防卫着，“你们别太过分啊！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女生。我早就还手了！”

“哎呀呀，你皮子贱了，还敢顶嘴？书亦，打！”婷婷说着，抓起语文书往江小鱼身上招呼。不过，她没有如愿。江小鱼一歪头就避过了婷婷的突袭，并顺势扼住了她的手腕。

“哎呀！”婷婷痛叫一声，手中的书掉在了地上，眼眶一下子湿润了，“书亦，他欺负我！”

我心中的正义感被激发了出来，抄起厚厚的英语字典，用尽全力挥向了江小鱼。

“啪！”巨大的响声贯彻了整间教室。四周的嘈杂声一下子就停了。所有同学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我尴尬地举着肇事的字典——它还停留在江小鱼的脑袋上，保持着施暴瞬间的状态。

“周书亦——你——哎……你……”

我打得实在是太狠了。江小鱼痛得脸色发红，瞪圆了双眼看着我。他看我的眼神和看向婷婷的眼神不同，没有那么生气，那么愤怒，反而闪烁着某种我读不懂的光芒。我忽然觉得那眼神有点儿刺目，就像阳光漏过树叶，落下了一枚金黄而闪烁的光斑，那种奇妙的感觉。

我开始认真地打量起这个叫江小鱼的男生来。他成为我的同桌已经两周了，这还是我第一次正眼看他。江小鱼斜靠在座位的一侧，双手抱着头，身子微微向后仰，眉峰紧蹙，呼吸急促，像潮水涨起又落。很长的时间，他动也不动地看着我，像是一个受伤的天使。午后的阳光穿过窗玻璃洒在他的身上，把周围的空气染成了浅金色。他的眼睛是琥珀的颜色，透明得几乎炫目……

倏然间，我的心间拂过了一阵微风。我不自觉地放下了打人的课本。内疚涌上了心头。我应该对江小鱼说对不起。因为我是那样的无理而暴力。可是我支支吾吾了半天，连句完整的话也没憋出来。

江小鱼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用那种奇怪的眼神——那是一个漩涡，让我深陷其间。

第二章 初恋是一首无声的心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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