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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明看着那个自信从容、少年老成的背影，突然觉得当年那个追逐在他身后的小小孩童已经越走越远了。

少年面容虽尤显稚嫩，身量却早已越过他，变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国之储君。

昧明走进东宫，发现楚哲脚步未停，直直地往寝殿方向走去。昧明稍作犹豫，还是开口道：“殿下有什么话，便在外殿说吧。臣身份低微，怎敢行僭越之事？”

楚哲面上不悦的神色一闪而过，示意性地抬了抬手，候在外殿的内侍见状，默不作声地退下，然后紧紧关上了殿门。

昧明怔然看着紧闭的殿门，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送入虎口待宰的小绵羊。

楚哲一步一步向他慢慢靠近，脸上的表情似依恋又似怨怼，似感怀又似戏谑，最终进到不能再进、与昧明快要肌肤相贴时停了下来。

他低下头，在昧明耳边一字一句道：“国师，离京的这一百多个日日夜夜，你就没有一刻想过我吗？”

昧明耳根微烫，却不后退一步，只是低下头强作镇定道：“臣心忧吾皇，心忧大齐，自然也挂念太子殿下。”

“撒谎。”楚哲轻轻抚上昧明的下颌，细长的眸子凝视着他的每一丝表情，“你心里每一寸位置装的都是你誓死效忠的雍亲王殿下，哪里还能想得到我？”

昧明终于还是在楚哲的进逼中败下阵来，他呼吸骤然一乱，仓皇地后退了一步，“殿下此举于礼不合。昧明已是出家人，六根清净......”

“什么出家人，不过是个假和尚。”楚哲再度贴近他，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恼意，“你若真是六根清净，何惧我步步紧逼？”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九皇叔，也未必能使你如此紧张吧。”楚哲转念一想，心情随之又好起来，他促狭一笑，趁昧明不备，飞快地在他颊上偷了个香。

昧明猝不及防，当即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脸色涨红，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赶忙爬起身来，拂了拂身上的灰尘，不忿道：“殿下若只是为了戏弄微臣，现在目的也已经达成了，该放微臣出宫了吧？”

“且慢。”楚哲绕回书案前坐下，翻开案前书本，提笔勾勾画画几道，然后一脸正色道：“国师难得来东宫一趟，本宫还有问题要向你请教呢。”

太子年幼时，昧明身为前任国师嫡传弟子，曾多次入宫伴读，因为通晓天文地理，又生就一副俊秀面孔，再加上年龄大上他许多岁，少不得要被年幼的孩童当做倾慕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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