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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离开雨筑
至年末，那唯一的一朵太阳凋谢的时候，也不见有其他的花朵长出来。
这两年来，大家都感觉到了，雨幽幽很有仙缘，若按照当年留下雨幽幽的条件，今年除夕后，来年开年时，便要送他去山腰处跟随那些还未分配到各个长老门下的弟子一起修行了。
这一日，雨幽幽被告知即日起便要去山腰处开始修行了，不得再住在雨筑中。
这是这么多年来，雨歌第一次看见雨幽幽哭的这么伤心。
他一直在抽搐，眼泪顺着眼角流到了脸颊上，就这样，默默的，也没有哭出声音。
最后，他哽咽的说道：“师哥，我可以不去吗？我跟着你，也是一样的。”
“不行”
雨歌很是决绝，他知道，若是自己此刻心软下来，便难以在狠下这心了。
“师哥是不喜欢我了吗？”
雨歌不语
“可我是那么喜欢师哥啊，喜欢和师哥在一起”雨幽幽一边说，一边用袖口抹着眼泪
“可是为什么？都是修行，跟着师哥不是也一样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规矩就是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这是历代祖师立下的规定，你我都已经是例外了，所以不能再破了这最后的规矩。”
他终于哭出了声，一路跑了出去。
雨歌没有去追，他也没有办法，他知道雨幽幽的性子，也知道规矩就规矩。
当年本是要将他送走的，好不容易求得长老们的同意才将雨幽幽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七年的陪伴，便要在这一日分离，雨歌自己心中也很是难受。
他看着房中一切关于雨幽幽的东西，还有院中的腊梅树下那株归于泥土的花朵，院中的灶台，从简单的搭设，到现在有了完整的模样。
可他知道，这只是去了山腰处，他们会轮着去山腰授课，这样还是能时不时的见到雨幽幽。
大概半个时辰后，雨幽幽回来了，这次回来他没有再哭了，反而是自己很认真的收拾起自己的细软了。
其实雨幽幽一直都很独立，他只是很依赖雨歌而已，可是今日，他没有让雨歌帮忙。
雨歌也很意外，他不知道这大半个时辰雨幽幽去干了什么，为何回来后便自己收拾起东西来了。
他只觉得，雨幽幽回来后，眼中似乎有了一团火，一团光，有什么在让他坚持着，或者是支持着他。
“师哥”
这一声轻唤，让雨歌回过了神，他望着已经站在门前的雨幽幽。
“我就带这些东西走，剩下的，师哥帮我保管好，等我回来。”
一步一回头。
“师哥，院中的花，待我回来再为师哥种”
再一步迈出，又回了头。
“师哥，我会努力修行的，你等我，我会回来的，我会回雨筑的。”
他说完这句话，转身便出了门，一个弱弱小小的身影，出门时的步伐却如大人般的沉重。
雨歌望着那个本就小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入夜
雨歌在床榻上一直翻转着自己的身体，这几年，随着雨幽幽长大了，他是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床太小了，怎么睡都不舒服。
雨幽幽今日走了，本以为自己可以舒展开手脚，不用在缩在在一团，担心自己翻身会压着他，也不用在被雨幽幽枕着手臂一夜，直至没早起床时都有些麻木的感觉，也不会在被雨幽幽一直往胸口处钻而担心掉下床榻了。
他的嘴里喃喃道：“不知道，幽幽在清心院可还住的习惯”
他以为，自己只是会短时间的不习惯而已，可是，每每早晨睁开双眸，第一眼不再是看到那张熟睡的面孔时，他的心里就是空落落的。
立春时分，腊梅树下的那一株太阳花，如期盛开。
这是雨幽幽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今年也如去年种下时的那般，到春末，也就开了这么一朵。
“也好，就这一朵，我还能在闲暇时给你浇浇水。”
孤落落的院中，只有雨歌一人的说话声，那么轻柔，已经好几月了，这院中没有热闹过了。
他看了看那已经闲的满是灰尘的厨房，差点忘记了那曾是他日日进出的地方。
空中落下的第一朵雪花，雨歌开始慢慢的收拾屋子，厨房，卧房，院子，终于在四象山大红灯笼挂上之时将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每年的团年饭，都在练武场上举行的，此时不管是已入长老门下的，还是仍在修行的山腰上的弟子都会来到练武场上一同就餐。
今日没有课业，所有弟子都在外面玩耍。
雨歌寻到雨幽幽住处时，他正换好了衣衫准备前往练武场。
一袭黑衣，那是雨歌在今年雨幽幽生辰是托正负责他们修行的师哥带来的。
自从雨幽幽来到山腰后，这是雨歌第一次见到他。
雨幽幽一下跳入他的怀中，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师哥，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
他将雨幽幽放在地上，一手牵着他，往练武场的方向去了。
“这衣衫，今日第一次穿吗？”
不管是眼上看着，还是手中感觉着，雨歌都知道，这身衣衫，今日是雨幽幽第一次穿。
“嗯，平日练功，有弟子服穿就可以了。但是想着今日可能会见到师哥，所以刚才才回来换的。”
“哦，平日里没有练功的时候也可以穿啊”
“怕弄坏了”
雨歌揉了揉他的头，眼睛如一轮弯月。
“师哥怎么不在练武场，却来了清心院寻我？”
“团年饭后，在练武场的桥边等我”
“师哥有什么事吗？”
“没有，今夜跟我回雨筑住一宿”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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