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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大义
听了此言的周湛笑了，他觉得这些人费劲心思做出这几场戏，就是为了给他一个不详人的罪名？
当真可笑。
在场的官员只吃惊了一瞬，当即一拍大腿，十分赞同地接连点头。
周湛啊！
是周湛可不奇怪啊！
嗨呀！我早该猜到是他，他这些年杀了这么多人，可不就是不祥之人么！
错不了，错不了！
婉妃娘娘果然有预知之能！
站在周湛身边的官员立刻远离他几丈远，周湛看着台上装神弄鬼的婉妃，冷笑道，“本世子是不祥之人？娘娘可有何依据？”
婉妃神情严肃，“天意，便是依据。”
“哈哈哈，”周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出声来，“本世子为官这几年，做的事杀的人都是听从陛下的旨意，若本世子是不祥之人，那陛下又是何？”
“大胆！竟然对陛下不敬！”周围的官员斥道。
简直口出狂言，不将陛下放在眼里，这不是不祥之人还是什么？唯恐天下不乱！
皇帝闻言脸上也阴沉一片。
事到如今，周湛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他抬头直视皇帝道，“陛下，您说，臣说的是否是事实？”
皇帝脸上又青又白，但他还是详装镇定，“世子对朕如此不敬，朕可不敢肯定。”
“如今是天意，朕也觉得你的确有此嫌疑，”现在有了能将周湛除之后快的机会，皇帝当然不能放过，“来人！将静王世子拿下！”
周湛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陛下如今是想撇清与臣的关系，这些年臣杀的人可是都经了陛下之手啊。”
此言一出，众人又狠狠吃了一惊，还不等众人理清其中的利害关系。
周湛又道，“陛下可别忘了，这几年是陛下连连将臣提拔到大理寺卿之位。”
说了这句话的周湛便闭了嘴，任由侍卫将自己擒获，被押下去时依旧不慌不忙。
可周湛临前那句话已然在众人心中激起波澜，他们仔细回想，才觉得有那么一丝不妥。
是啊，这些年周湛如此猖狂地滥杀无辜，就连在朝中一起处事的官员都看不下去，没道理陛下还看不出周湛的真面目，还能容忍。
现在看来，周湛近几年如此肆意妄为，其中必定有陛下的授意。
但台上那人是他们的陛下，他们就算知晓真相，又能如何？
只能暗地里闭紧嘴巴。
“什么？阿湛被擒了？”静王府内，迟舒大惊失色。
管家连连点头，急得满头大汗，“那婉妃说咱们世子是不祥之人，让陛下将他尽快除去啊！”
“什么不祥之人，都是放屁！”迟舒气得口不择言。
现在时间紧迫，管家来丫8不及与迟舒说太多，如今静王府落难，皇城里没有人会帮他们，他们只能先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夫人快跟我走罢，再晚一步，宫里的侍卫就要来了！”管家示意迟舒快些跟他离开。
迟舒也知道静王府不能久留，跟着管家进了密道。
半个时辰，静王府里空无一人，宫里前来抓人的侍卫一无所获。
听到这个消息的迟卫笑得阴狠，他看着面前这个被关进监牢依旧面不改色的男人狠声道，“就算逃了又能如何？”
“周湛，只要你在我手里，不怕我妹妹不来自投罗网。”
周湛端坐在脏乱不堪的牢房里，云淡风轻地看着迟卫，“果然是你做的。”
“是我又如何？”迟卫笑得癫狂，“这一场，你败了。”
“不着急，还有时间，谁输谁赢还未见分晓。”周湛可不这么认为。
迟卫冷哼，“关在此处你还以为自己有翻身之地，周湛，你未免对自己太过自信。”
“没人能来救你，也没人能救得了你，我妹妹是个废物，你真以为她能为你做点什么？怕是今后在你坟上能为你多上三炷香罢？”
隔着铁门，迟卫讽刺地凑近周湛，一字一句地说道，“不过你别着急，你死了，我也会尽快让我妹妹下去陪你的。”
周湛紧紧盯着迟卫，眼神深沉，“她是你妹妹。”
“我司徒家可没有那般废物的东西！她算什么，从小到大一点用处都派不上，还分去我母亲所有的宠爱！府里所有人都宠着她惯着她，惯得她如今成了个废物！”
一回想起过往，迟卫便气急败坏。
从前，父亲与母亲就素来不和，迟舒被放在母亲身边长大，而他被父亲带在身边，小小年纪便见过世间所有丑恶。
父亲爱权势，他也爱，甚至比父亲还要钟爱，他觉得世间上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权势重要。
周湛轻笑，“你嫉妒她。”
嫉妒她得到所有的爱。
“我没有！”迟卫狠声否认，“我如今什么都有了，为何要去嫉妒一个废物？”
周湛不可置否地不再说话，迟卫看着周湛无所谓的神情，心中一阵不悦，“过几日你便笑不出了，到了那时我让你在我胯下磕头求饶！”
说罢，迟卫转身离开了天牢。
直到迟卫的身影消失不见，周湛脸色才变了变，阴沉下来，这次是他不慎着了道。
不知道迟舒如今如何了。
皇城郊外一处山峰，静王府的人就藏于此处，迟舒有些焦躁地来回渡步，思索如何能救得了周湛。
思来想去却没什么好办法。
周湛这些年在京中树敌无数，如今周湛落狱，只有落井下石之人，哪里会有人愿意帮他？
这时，在皇城里探消息的侍卫回来了，迟舒连忙询问，“怎么样？现在阿湛如何了？”
“殿下如今被关押在天牢，用了些刑，但所幸没什么大事，”侍卫禀告道，“但是听宫里人传来消息，这几日便要定了殿下的罪。”
“然后呢？”迟舒有些不好的预感。
“然后……将殿下三日后当众问斩。”侍卫迟疑片刻，还是将此事告知迟舒。
迟舒瞬间僵硬在原地，“问斩？”
要将她的阿湛当众问斩？
怎么可以！
“不行，我要去劫狱。”迟舒摇摇头，她难以忍受这种锥心之痛。
在一旁听着的管家连忙拉住迟舒，“不行啊夫人！您忘了殿下曾经与我们说过什么了？”
迟舒闭了闭眼，她当然没忘。
前些日子他们便猜到有这一遭，当时周湛便告诉她，若是他不慎被落狱，让她不要着急。
要等。
阿湛告诉她要等，但是等什么他却没有说，这让迟舒如何心安？
三日之后周湛就要被问斩，迟舒实在是不能坐以待毙。
“好，我等，”迟舒点头，“若是三日之后没有转机，我一定要去救阿湛。”
静王世子的名号被革去，静王府被抄，皇帝当然不能以上天示意周湛是不祥之人为由将周湛定罪。
他便以周湛多年行事不端，滥杀无辜触犯众怒的罪名将周湛定了死罪，三日后抄斩。
静王府其余人也一齐入了死罪，待卫兵擒住静王府其余人，杀无赦。
三日很快便过去了，迟舒等的转机并没有到来。
问斩当日，迟卫又来到了天牢，这三日，迟卫吩咐牢头轮流对周湛用刑，此时的周湛身上只剩一身里衣，里衣上沾满腥臭的血迹。
周湛脸色有些苍白，但他依旧镇定自若地坐在牢房里，显得不是那么的狼狈。
迟卫看到周湛这幅模样，依旧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冷哼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看你还是得意多久？”
周湛被用了大刑，筋骨受损，但他还是不紧不慢地回嘴道，“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罢。”
“哼，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迟卫嗤笑，“过两个时辰，你就要人头落地，那时我便要看看，我那个废物妹妹到底能不能来救你。”
他是今日监斩周湛的行刑官，他有的是时间等。
若是来，他刚好一网打尽。
周湛闭上眼，不再说话，迟卫自觉无趣，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午时一刻，周湛被押上刑场，被侍卫按倒跪在地上，周湛许久不见日光的眼眸微微眯起，他心想，不知能不能赶得上。
若是赶不上，迟舒会不会恨本世子？
想到着，周湛自嘲道，事到如今，哪里还有什么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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