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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书佑在池倾的会客室见到了舅妈沈夏惠。
她坐在椅子上, 面容憔悴, 眼圈泛红,显然是才刚刚哭过。
池倾没有让乔书佑一来就去见沈夏惠, 在办公室里, 池倾问他:“真做心理准备了吗?”
池倾越是这样提醒, 乔书佑就觉得真相越吓人——可池倾的表情又是真的淡定,如果只单纯看池倾表情, 乔书佑大概会觉得池倾是在跟他开玩笑。
只是他更清楚,池倾不是会在这种事上玩笑的人。
但乔书佑还是问了他:“很吓人的真相吗?”
池倾想了想,其实他想说的不是吓人, 而是现实。只是在他心里, 乔书佑天真单纯, 大概会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所以才用了这么两个字。
池倾道:“或许会吓到你。”
“那也得知道才行。”乔书佑深呼吸一口气, “不过我能问一句, 为什么是我舅妈在这里, 我舅舅呢?”
池倾一笑:“我请你去舅舅去别处玩了, 明天就能回来了。”
听池倾说这话, 乔书佑就能猜到他舅舅大概是已经消失好几天了,否则怎么能让他舅妈开口。
乔书佑忍住了想问池倾到底对他舅舅做了什么的冲动——他怕自己知道了会受不了,还是不知道好。
池倾带着乔书佑走进了会客室,沈夏惠看到乔书佑进来,神色憔悴慌张。
有小几个月没见了,沈夏惠的状态看上去比先前差了许多。
乔书佑也不想跟她客套招呼, 想起罗其明对自己做过的事,他不相信沈夏惠一点都不知情。
不过的确不需要再客套什么,池倾让他坐下后,就对沈夏惠道:“可以了,把真相再说一遍吧。”
沈夏惠看着乔书佑,显然是说不出口了,池倾不耐地再催了一遍:“赶紧说吧,不想见你孩子了?”
沈夏惠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才慢慢说出来。
她口中的真相对乔书佑而言,确实残忍。
乔正荣在罗其明地方留的后路,不单是现金,还有不少黄金。事发后乔家名下所有财产都被冻结查封,所以这很早就转到了罗其明那里。
乔家这些年给了罗其明他们太多好处,又是罗可妍的亲弟弟,乔正荣就是想罗其明不至于背叛罗可妍,才会将东西交到他们手上。
但当初交给他们的时候,没有明说是什么东西,也不让他们打开来看。乔正荣那会儿说这是他给罗其明的面子,让他以后拿去给罗可妍的礼物,只不能说是他给的。
这种事以前也是有的,毕竟乔正荣家大业大,相比之下罗其明显得尤其磕碜。罗可妍在乎这个弟弟,往年有什么大日子,乔正荣就会安排礼物给罗其明让他送——不外乎就是为了让罗可妍高兴,觉得弟弟出息了。
所以收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妥善保管起来了,一开始并没有打开看,只等着乔正荣安排日子。
但最后只等到了一个乔家落败的日子。
乔家其实没有对不起罗其明的地方,乔正荣从一开始就严厉禁止他参与这场“投资”,可罗其明没有听乔正荣的话。他总以为跟着乔正荣是稳赚,暗中把全部家底都扔了进去,本想赚的盆满钵满,最后却赔得一干二净。
这时候他们就打起了这些东西的主意,偷偷打开来看,发现是钱跟黄金后,起了贼心。
他们是想私吞这笔钱,只是没料到乔正荣出事时还来得及告诉罗可妍。
一开始他们各种拖延借口,说什么等风头过去了,再缓一缓。但罗可妍想带乔书佑出国的心急切,她明白离开这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渐渐意识到罗其明是不想将这笔钱给她了,姐弟俩便开始为了这件事起争执。
或许罗可妍是觉得自己能搞定,或许是不想让乔书佑为了这些事情糟心,总之她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乔书佑。
而会坠楼是个意外,并不是罗可妍自杀。
罗其明跟罗可妍在阳台争执的时候,失手推了罗可妍一把,才使她掉了下去。当时他们都很害怕,但因为乔家才出事,又没有人知道罗可妍跟罗其明有金钱纠纷,只当罗其明是唯一伸出援手的人,并没有谁怀疑是罗其明下的手。
他们也的确运气好。
没人谁看到这幕,邻居家的阳台监控也只有罗可妍掉下去的画面,最后这件事情就当成自杀结了。
后来怕乔书佑怀疑追究,又是被债主逼债,罗其明心一狠才推乔书佑出去抵债。
要不是池倾插手,也许这件事情就会永远这么过去,谁都不会知道真相如何。偏偏乔书佑被池倾看上,节外生枝,最后他们还是没能保住这件事情。
可能是这些事情太过荒唐,根本不像是现实中会发生的事,乔书佑听了反而没有真实感,总觉得是假的,是沈夏惠编出来骗他的。
沈夏惠说完后,面色苍白地看向池倾:“……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可以让我见孩子了吧?”
池倾看了看乔书佑,然后道:“可以,明天他们就能回来了,你还能见到你老公。”
沈夏惠却道:“随他死不死,我只要孩子。”
池倾叫人将沈夏惠带出去了,对乔书佑道:“明天你舅舅就会去自首的……你还好吗?”
乔书佑也不知道自己好不好,他好像都没什么感情了——他或许该很震惊,或许该反应很大,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听到这样的事情,他竟然也不觉得有多意外。
过了很久,他才问池倾:“……你是怎么让她开口的?”
这说来也可笑。
“夫妻两个因为分赃不均吵起来的,最后又牵连出不少其他事情,像是你舅舅在外面欠了多少债,为什么会欠债……以及,在外养了多少情人,所以我介入没有多难,你舅妈挺好骗的。”池倾道,“最初说出真相的是他们的孩子。小孩子见到了这个过程,一唬,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池倾观察着乔书佑,却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异样,池倾还以为是将他吓傻了,再问了一回:“你真的没事吗?”
“我该有事吗?”乔书佑呆呆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我不应该这样接受,但又好像没有太意外,我不知道……”
乔书佑的反应比自己想象中的冷静多了。
可能真是因为池倾事先提示了太多遍,或者是他也已经接受了罗可妍的离开跟罗其明的背叛,到最后他也没哭,只是静静地坐了一会儿。
第二天乔书佑就照常工作去了。
他录制的第一期顾知然还算满意,因为时间紧凑,这天要连着录好几期,连罗其明自首的消息都不曾关注——虽然这没有再于网上引起什么轩然大波,不过还是上了当地的新闻。但乔书佑潜意识还是排斥看到这些消息的,他不想在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以后,还有人对乔家的事对罗可妍的死议论纷纷,所以连手机都关了。
乔书佑一口气录到了天黑,等结束的时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才打开时间看手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顾知然没来,今天这里就只他一个人。乔书佑是因为没感觉到饿,要是感觉到饿,他起码会看一眼时间。
顾知然本来是让他今天先录三期,结果乔书佑超额录了五期,意识到自己讲了十多个小时后,嗓子开始变得又疼又干。
司机还在门口等他,乔书佑感觉有些抱歉,平时这个点司机早就可以下班了,结果因为他忘了时间,让司机也在这边等着。
到家池倾还没回来,乔书佑脑子混混沌沌的,喝了杯水后先开始喂猫,然后就坐在客厅的地上整理白天的课件。
他要讲的课程就十期,每期一个半小时,白天讲的时候应该状态还不错,起码乔书佑不觉得有任何问题,但现在却完全想不起来自己讲了什么。
他开始担心,顾知然要求挺高的,他怕白天自己哪里有出错的地方,万一被顾知然否决,就白白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池倾回来的时候乔书佑已经回房间睡觉了,自从上回冷战之后,池倾看到了乔书佑多么不愿意跟自己睡觉的心情,所以也就没有再逼过他。
但乔书佑睡不着,他在床上呆坐了很长时间,后来尝试闭眼睡觉,可怎么都睡不着。
乔书佑觉得自己好像是哪里坏掉了。
他不难过,很平静,可就是哪里堵住了不通气,所以他感觉不到饿感觉不到困,甚至没有恐惧,这一刻有着无论做什么都好像无所畏惧的勇气。
乔书佑翻身下床开始换衣服,然后去了池倾的房间。
他尽量轻手轻脚不发出太大声音,而妮妮在后面跟着他,进了池倾房间后跳上床,直接踩到池倾脸上——乔书佑连忙将妮妮抱开了,虽然他自己也是直接踩上了池倾的床,这点跟猫一样。
池倾被猫踩了满脸,自然醒来,他还以为是什么鬼东西,醒来先开灯,然后就看到了乔书佑在他的床上。
毫无防备地就先对上乔书佑那双粉色眼眸,大半夜的,池倾都要被吓一跳——他不敢相信,乔书佑怎么会主动到他这里来,莫非这是他在做梦?
池倾问:“怎么了?”
乔书佑的声音几乎没有情绪:“我睡不着,我能问你借辆车吗?”
“借车?”
“对,我想开车去看日出,你能借我一辆车吗?”
池倾已经坐了起来。他多少能感受到一些乔书佑情绪上的变化,从昨天见过沈夏惠开始,乔书佑就有哪里不太对劲。
池倾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两点多,他道:“你一个人去?我陪你吧。”
乔书佑摇头:“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想一个人去。”
池倾没坚持,而是说:“那我给你拿钥匙,你平时坐的那辆可以吗?”
“可以的。”
“你会开车吗?”
“当然会,我有驾照的,我以前也有车的,不过现在没了而已。”
池倾去给乔书佑拿了车钥匙,怎么看都觉得乔书佑透着诡异,接过车钥匙的时候,还对自己说了声“谢谢”,然后又问:“我能再拿一瓶你的酒吗?”
“酒?”
“对,我想看日出的时候喝酒。”
“你想酒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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