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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青卿

三更夜色，黝黑清冷，静谧中又仿佛匿藏着喧嚣和躁动。

从房里出来的人紧了紧外衣，急匆匆走进了书房。他小心关门，在黢黑的屋里摸索到书架一侧的凸起，用力一按，书架旁边的地上便打开了一个洞，他跳进去后，这个洞又自己合上了。

姜行舟拿出一只火折子，顺着密室的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走。

密室里比外面要阴冷的多，但地下流过的水却没有结冰。在空荡森冷又寂静的密室里，水流声与水滴声，都显得格外空灵。

忽然，前方出现了铁链滑地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微微的咳嗽声。

姜行舟不再往前走了，虽然没风，但手里的火却忽闪不停。

“停在那做什么！”里面的人怒吼，“等我恢复好了，就将你一口吞掉！”

姜行舟知道，秋意山是将他当作林辰了。

“你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姜行舟说道。

又是一阵铁链划过地面的声音，秋意山惊道：“你不是他？”

“我就问你几个问题……”姜行舟瞑眸，“问完便走。”

“什么？”

“那晚口吐毒烟的飞禽，也是你们派来的吧！”

“是啊，怎么了？”秋意山语气轻挑，“早就知道你们在交‘诛妖卷’的时候会耍花招，因此我们的另一队人去攻击了这个宅子里的人，没想到啊，你们竟然比我们想象的难对付！”

“好！”姜行舟心中暗自忐忑，拳头轻轻一握，问出了心里最想问的问题，“若是中了毒烟的人，会怎样？”

“这个不一定啊，或武功尽失全身腐烂，或身体衰竭短时间老去，又或者受噬心之痛而死，不知道你中的是哪一个呢？”

“……”姜行舟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刺穿一样，他倒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镇静住，“有没有……解毒的办法？”

秋意山那边沉默了一阵才又出声：“将我放出去，我给你解！”

知道这毒是可解的，姜行舟心中的巨石消了一半，但秋意山的要求，还是令他犹豫不决。

“你不用躲在那里，我认得你的声音！”秋意山的声音有些得意，但姜行舟听到这句话后可没这么好过。他本就是偷偷来的，他躲着秋意山，也是怕他告诉林辰，却忘了他也与秋意山有过多次交涉。

秋意山继续道：“你不愿让他们知道，是因为你怕耽误他们，还是，怕被别人瞧不起？也是啊，一个捉妖师，还是除妖门中的主力捉妖师，在这个时候功力尽失，连辨别妖与人的能力都没了，若传出去了，先不说有多少妖怪会趁机来此吧，就是外面那些早些年被除妖门欺压的江湖术士……”

“够了！”姜行舟道，“这些你都不必操心了，只要你不活着出去，就没人知道这件事！”

“那你便杀了我罢，这样也就没人知道了，也没人能解你的毒了！”

沉默片刻，姜行舟身后忽传脚步声，他吹灭手中的火折子，一个转身，躲到了一块石头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铜铃的声音可以判断，来者是林辰。

难不成这么晚了他还来虐待秋意山？

姜行舟摇摇头，没敢再往下想。

听到林辰越来越近的铃铛声，里面的铁链一顿急促的凌乱，里面的人，似乎在害怕。

林辰路过姜行舟躲避的石头，直直走了进去。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秋意山一阵剧烈的咳嗽，愤愤地骂了句“混蛋”！

林辰干笑几声，道：“冬天过后，流出来的果然多了，你还真是取之不竭呢！”

这话把姜行舟听得一脸燥热，他正想悄悄溜走时，却又被林辰接下来的话惊住了。

林辰道：“你们的那个毒烟，你会解吗？”

姜行舟又往石头后面缩了缩，心里也不知何时慌了起来。

林辰继续说：“这样吧，你若是告诉我如何解，那我明日便不取你的东西了如何？”

秋意山沉默了许久也没有说话，林辰又道：“那……不光明天，后天，大后天，都不取了如何？”

秋意山依旧没说话，林辰叹了口气，道，“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白给的机会不要，后面等着你的可就没这么好受了！”

“你这是在跟我谈条件？”

“呵！”林辰一声轻蔑，“算是吧！”

“好，我知道怎么解。但是，我也有条件！”

“说说看！”

“你凑近，我告诉你！”

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反正姜行舟是听不到了。

但姜行舟心里却慌得厉害，林辰与他问了同样的问题，应该是知道他的情况的，但却一直装作不知情，还和他一样晚上偷偷跑来密室。

“好啊，答应你就是了。”林辰呼了一口气，像是忽然释怀了一件心事，“那说好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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