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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春醒 21.
平凡的日子同样会过得很快,但颜煊之前却一直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他向来认为自己的生活是日复一日的枯燥复制,像水面上不断扩散的、圆满封闭的圆,而他自己就是深深沉入水底的那一枚石子。
颜煊相信自己不需要被打捞,就像他的生命从不需要救赎。在医院会客厅的那一个春日,已经耗尽了他毕生的一切阳光,也好像他生命中所有的光芒都只绽放在他的名字上。
这一切对于颜煊来说,几乎是不需改变的命数。
如果没有盛延的话,颜煊很清楚自己以后会走上什么样的一条路,成为哪一种人。
那些选择或许是他从小憎恶到大,但也是他却无力改变和后退的现状。
颜煊最近一直在学校的食堂吃午餐,从返校以来他竟然还没遇见过房子龙。颜煊和班里的几个同学同桌,杨怡帆和李萌萌在说新出的一本小说,两个男生拿着手机看昨天晚上一场球赛的重播,还有几个人用着一部手机看前一阵上映,大家却始终无暇去影院观看的电影。
学校在除教室以外的地方对电子用品的使用管理很宽松,大约这也是高三学生唯一可以享受课余闲暇的小小空隙。
颜煊什么也没看,正不紧不慢喝着餐盘里那碗明显偏咸的紫菜蛋花汤。
窗外的天气并不算好,遇上化雪的天气,空气很潮,好像被雨包裹着。
“颜神,你说咱们今年最后一次郊游还能按时开展吗?”杨怡帆和李萌萌说完了小说的剧情,又来问颜煊要学生里疯传的“小道消息”。
“我不知道,”颜煊放下汤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推到桌子中间,“我和老师的关系还没好到能问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玩。”
“唉……”李萌萌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保送生知道的得更多一些。”
颜煊拿出手机回了几条消息,抬头看了看李萌萌:“我上的也是正经的大学,也没打算专精学校百事通这门科目。”
两个女孩子被他逗得直笑。
杨怡帆知道颜煊变得和一切不太一样了,就好像横亘在他和所有人之间的裂缝上架起了桥梁,他们终于可以走到颜煊面前去,听他说一些什么。
下午是语文课,老师在讲古诗词鉴赏。大部分的学生都昏昏欲睡,费劲地从自己粘稠的困意里找到老师口中所说的“诗人的想法”。
颜煊难得走神,他在想房子龙。
按照三年的规律来看,房子龙现在遭受的打击不该让他和他身边的那群狐朋狗友无动于衷,那究竟是什么阻止了本该发生的事情?
距离开学已经过去近一个月了,颜煊的生活轨迹非常规矩——盛延的家和学校两点一线。杜娟曾经给他打过电话,被颜煊以我住在学校附近的朋友家备考的理由搪塞过去。
三月将近,放学时天还未黑,颜煊不喜欢太早回家,他要尽力避开放学时校门口过于拥挤的人潮,他先在自己班级的教室写了一会儿卷子,等到清校时才背上书包离开。
盛延和其他几门任课老师都或多或少地劝过颜煊,让他没事儿别总在学校晃荡,别再刺激其他还在学海里奋力拼搏的莘莘学子。颜煊想了想,虽然在盛延家里待着确实要比在自己家里待着舒服很多,但是比起一个人在家待着,颜煊还是更想在学校时不时和盛老师来一场跨越讲台的恋爱。
他只好再三保证自己不会因为被保送就在学校心浮气躁,一定会努力给还未脱离苦海的同学们作出一个良好的榜样,这才从众多老师的苦劝下找到一条活路。
颜煊坐公交车回盛延家,车站离小区还有五分钟的路程,颜煊挺喜欢这一段路,路边是蔬果店,还有几家小商店,天气渐暖,大家都不复冬天门窗紧闭的样子,反是将玻璃门打开了一扇,颜煊走过时隐约还能看见店铺里播放的各式各样的电视节目。
盛延比他回家要早,这会儿刚洗过衣服,颜煊推门进来的时候闻见房间里有洗衣液和柔顺剂的味道。
“盛老师?”颜煊的尾音上扬,显示出他还算不错的心情。
“在这!”盛延的声音从阳台传来,颜煊换过拖鞋,把书包和外套都放进自己房间,这才朝阳台走去。
“盛老师,房子龙最近干什么去了?”颜煊突然问了一句。
“还挺聪明。”盛延把衣服晾好,跟颜煊在餐桌前坐下,“主任上次不是也说了,他那个成绩问题还挺严重的,我们老师也开过几次会,关于他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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