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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李负代不再逃课,却开始了迟到。这点凑巧和温烈丘达成了一致。
温烈丘在学校对面的路上看到李负代的时候,离早自习结束还有五分钟。那人把校服穿得皱皱巴巴,和他隔了一条马路,走得不慌不忙。
等站上斑马线的时候,他发现李负代身边多了一辆黑色轿车,贴着马路牙子缓慢地跟着他。但那人似乎没有停下也没有上车的打算,他走出一段距离后又折回,车便跟着他向后退。
像在有意耍着那辆车玩儿,几个来回后,李负代猛然换了方向,他跑得飞快,翻过围墙跳进了学校。
温烈丘看着李负代和那辆停滞的黑色轿车,错过了绿灯。脑中冒出的是阮令宣写满八卦的脸。
晚上回了家,温烈丘发现玄关多了一双鞋。他平时大都自己生活,鲜少觉得不自在的时间,就是他爸在家的时间。
“我回来了。”沉着脸站到了沙发边时,男人正在看一份报纸,版头是本市一青少年从高层公寓坠楼的新闻。温烈丘从新闻上转开目光,皱眉站着等几秒种后,等来了一声嗯。
上楼换了衣服,没再打招呼,他就出了门。只是出了门他才意识到没什么地方去。今天江月会给阮令宣补永远补不上的功课,他不当电灯泡。
天色渐渐发黑,他不自觉走上了去学校的路,学校后面有条小巷子,老旧的路灯只剩几盏还亮着,昏黄的光衬得破旧的灰墙张牙舞爪。
他在小巷中的杂货店前停下,买了包烟出来,在门旁边蹲下点了一根儿。一根儿烟的时间过去,半个人都没经过。小商店的老板娘正看着时下热播的电视剧,声音大到里外共享。
就算没地儿去,他也不愿意在家多呆一秒,和他爸的关系变僵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他也记不清,大概就在他妈扔了他们爷俩跑了的时间段,他倒从来没怪过他妈,要他,他也跑。而且跑得比他妈还早。
又点了根儿烟,他透过飘渺的烟雾看了表,时间不一般的慢。逼近夏日的夜,抬头能看到围绕路灯乱转的飞虫,今晚的夜旷静得异常。
如果没有那声急戾的刹车声响起。
刹车声之后是物体碰撞的声音,带着闷响,离温烈丘很近,或许就在两盏路灯之间的黑暗处。他蹲着没动,狠嘬了一口烟。
大概过了十几秒,引擎声又起,渐渐的,行驶的声音就隐在了黑夜里。
角落里,传来一声在这时格外清晰的骂声。
是温烈丘听过的一副老烟嗓。
黑暗中凹进去的那块墙底,李负代垂着头坐在地上,腿边一滩血迹。听见身前的声响,他抬起头。黑暗中,有人手中的火星被抬高稍过停顿后又被放下,然后隐隐的烟雾被吐出来。
辨认出来人,李负代冒出一味的笑,“嗨,这么巧,又见面啦。”
等烟雾吐完,温烈丘才微微挑眉看他,“报警?还是救护车?”
李负代没说话,他垂头试着起身,疼得摔回墙角后又低低骂了一句。
走近些后温烈丘蹲在李负代面前,他将烟按灭在石砖上,听不出任何关心,“看见车牌号了?”
李负代盯着温烈丘,没了笑的眼带着点儿戒备,顿了一会儿他低头撸起被血染透的裤管。他小腿上节的骨头已经变形,一条大口子翻露在周围,看着着实吓人。再抬头时李负代又带上了笑,“我这是碰瓷儿未遂。”
“救护车?”温烈丘歪头摸着眉骨,没点儿起伏。
也许感觉到温烈丘莫名的戾气,李负代搓了搓鼻底扯开话题,“给我根儿烟?”
温烈丘把烟扔给他。
李负代慢吞吞地点起一根儿烟。应该是着实的疼,他侧头看向幽深的巷子,冷汗顺着消瘦的侧脸直滑落至外露的锁骨,然后他发狠地咬了下唇。
温烈丘又问,“你自己去?”
李负代失笑,“你什么人呐,我可断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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