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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嘲笑

“你想怎样？”陆尔晴看着他笑，还是往常温温柔柔的样子，只是目光凉薄如水，再没有一丝往日的温度。

沈明轩觉心口像是被什么突然刺了一下，看不到伤口，甚至找不见任何的痕迹，只有真实细密的痛意。

“说到底，我们的婚事是你爸跟我爸订的，现在他由着他们结束，一切合情合理。”　她微低了头，微卷的长发从肩头滑到了脸侧，小半边脸都被隐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慵懒的气息，“你又有什么理由置喙？”

从始至终，他们俩不过都是两家人手里的筹码，只不过他是被动的，而她是自愿的。

现在这么结束，虽然难堪狼狈一点，但及时止损总好过余生一直狼狈。

陆尔晴要走，刚动了一下想挣脱沈明轩的钳制就被他瞬间握紧了，她扭头看他，目光淡若一汪清泉，冰冷如斯。沈明轩被她的目光刺了一下，心口莫明抽痛，钝钝的，甚至呼吸都跟着费力。

“那我们呢。”他问。

“我们？”陆尔晴把这两个字卷在舌尖重复了一遍，殷红的柔软的唇瓣略略牵起，像是放肆冰冷的嘲笑，“我们是陆家和沈家。”

他们之间，从头到尾不过就是一场对等的交易。

他们之间，从来也就没有过他们。

有很长一段时间沈明轩都没有说话，陆尔晴知道他是被她的话给气到了。这些年他一直这样，即便是和她发脾气也是一派温和少有尖锐，可是她现在讨厌极了这样温吞的状态。

就好像置身于一个精致的玻璃房里，从外面看精致漂亮，可只有身处其中才能知道里面的闷燥难挨，空气都仿佛都透着腐朽的味道。

在陆尔晴觉自己自己耐心告罄心里已经默数三、二、刚要数到一时，她听到了沈明轩的声音。

“这是你想要的？”他的声音黯哑沉然，像是裹挟着砂砾轻轻擦过皮肤，有细密的痛意一直延续到心口。

陆尔晴恍惚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对上他的目光，心头蓦地又被灼了一下，火辣的疼着。

她垂了垂眼睫，点头，“没错。”

三年了，已经够了。

如果这三年是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代价，那么她认，只是再想她多付哪怕一丝一毫都已经不能够了。

“考虑好了？”沈明轩问，声音还是平和的，他不是强人所难的人，而且他自认了解陆尔晴，她从小就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蛮劲儿，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

“嗯。”陆尔晴点头，没有一丝迟疑，她知道，沈明轩这么说，已经是同意了。

“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

“没有。”

“好。”

沈明轩松开了她的手腕，他松开的一瞬间，陆尔晴恍惚觉得被他握着手像是找不到知觉一样，木木的，像是被从躯干上切割离开了。

“那就这样吧。”沈明轩微叹了口气，他抬了视线，捕捉到她的，只是定定的看着她再没多说什。

陆尔晴转身要走，沈明轩的声音就从身后又传了过来。

“为什么？”他还是没忍住，想要一个答案。

为什么？

陆尔晴顿住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繁复的天花板，掩下了鼻端的酸涩，只是最终什么也没说抬脚离开了。

已经结速的事情，不值得她再留恋。

陆尔晴离开后，沈明轩看着对面已经空的位子好长时间都没有动，直到有人坐到了他的面前，他以为是陆尔晴又回来了，等看清眼前的人时，心头瞬时涌上来的惊喜又极速淡去。

来人是叶芯。

她穿着一身简洁的连衣裙，更衬得整个人清丽脱俗，气质淡雅，这些年，她好像一直是这个样子，只是比以往少了些青涩，从容了很多。

“又见面了，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清甜的声音，温婉的笑容，依稀还是当年的样子。

沈明轩紧了紧眉心，起身打算离开。

现在眼前的人是他当年瞎得有多离谱最直接的证据，也正是这个人依稀还是当年模样的人，给他上了社会第一课，曾经他的真心，他小心翼翼呵护了三年感情，抵不过的，只是一个角色，一个机会。

说起来当年他跟叶芯认识也是意外，他去电影学院找一个朋友，叶芯是那人的同班同学，然后认识，叶芯追他，后来顺理成章的在一起。甚至当年那个朋友也逐渐疏远，因为他一直喜欢叶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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