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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杀意

地狱的九味真火，冰山的寒风凌冽在狭小的比武台上撞击、吞噬、消融。

深邃瞳孔毫不畏惧地凝视着浅笑盈盈的少年，指尖不断溢出朵朵炙热的火花，愈发滚烫的温度更是直接融化筑成的冰山。

位于一旁观望的众人，自是感受到冰火两重天的滋味。不少人都鬼使神差地朝后退了三两步，苍白的脸色这才稍稍舒缓。

红得刺眼的火星拼尽性命撞击那愈发纯粹的冰障，杨毅手中不知何时抽出上品仙剑，妖孽的花纹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像极有生命的闪灵，每一次轻挥都能敲碎一片的冰花。

伫立于另一侧的顾惟，却是勾出淡淡弧度，琥珀瞳孔盛满冷意，微微弯起的唇角如阎罗王手上的判笔，夺取他人性命。

修长白皙的指尖于半空中迅速画出繁复地咒语，本已摇摇欲坠的冰墙如有神助，增厚几倍有余。而他的面容灿若桃李，神色相较于杨毅，更是颇为轻松。

刻着冰花的仙剑挣脱而出，极品仙器的应和让本为晴朗的天空风云莫测，一片一片浓重的乌云迅速覆盖上空，不断传出的雷鸣声像极天道对修仙者逆天而行的警告。

“师兄，师弟对于仙剑不熟，还望多多包涵。”

少年的声音清脆悦耳，眼角的泪痣更是如夜空繁星，于阴暗环境下化作光明曾存的痕迹。

淡淡的薄雾不知何时将顾惟的身躯包裹，而雾的边缘隐隐约约泛起白光，从中伸出的指尖更是拿着把泛着寒光的仙剑，直指要害。

望着恍若神子的顾惟，众人的呼吸一顿，目光更是愈发复杂。而位于对面的杨毅，却是神情冰冷甚至还带着几分厌恶。

他既敢与顾惟叫板，对自身实力自是无比自信。只见绽放着火莲的剑刃直击那把还带着未散去寒气的利刃，精美锋利的冰花在滚烫下消融化作一潭清水。

火克冰，可水亦能灭火。

愈多的冰被融为清水，那把剑上的火莲便愈发小了起来。

耳边滴滴答答的水声像是在诉说着罪恶的万物，杨毅满身杀气地盯着面前之人。

饱满的唇珠被两瓣薄唇压作凹凸不平的线条，两端的嘴角轻微上扬，露出一个嘲讽笑容，琥珀眼眸中满是对这世上的漫不经心。像极掌握一切的天道，再也无人可逃出他的掌心。

手腕轻轻一转，锋利还带着寒风的剑刃便划到了杨毅最外层的衣袍，本该破开现在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裂痕。

发现此事，顾惟这才颇为好奇地扫了杨毅一眼，这事倒也不难猜，明白为甚的他情不自禁嗤笑一声。

清脆而讥讽的笑声在肃穆的比武台上无比突兀，杨毅的神情更是迅速低了几个温度。

站立于场外感受着似乎又涨了几分气势的火莲的他人，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依然冷淡甚至还有几分仙味的顾惟，内心不知暗暗的思量着什么。

唯有那略带惊恐的眼神，可去探究一二。

方二还是站在距离台上最近的位置，浓墨重彩的眉峰止不住皱起，垂落于衣袍侧面的手指更是不自觉曲起，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虚清仙尊？”

场上的二人根本不似平日的武斗，顾惟还好一些，杨毅所释放出来的灵气无疑是想将顾惟置于死地。

可顾惟身为顾家独子，别说要是死在了武斗上会被顾家针对，就算受了点伤，怕是顾木之都不愿放过明霞。

思索至此方二的眉间便成个川字，他眼中的担忧不言而喻，现在也只望着虚清仙尊可以开个口，阻止一下他的两位徒儿。

鹤林冷着脸看着还在轻笑似乎完全不知害怕二字的顾惟，深沉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早已失去往日行事风度的杨毅，内心不知作何感想。

他未想过，自己不过多收一个徒儿，能引起杨毅如此浓重的不安。

那么杨毅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便已明了。

如九幽冥花的剑柄被那双手死死握于掌心，杨毅的眼眸止不住地带上狠意，丹田所释放的灵气更为磅礴，似乎想要逼着顾惟知错。

剑刃带着一去不返的灵气朝着顾惟射去，感受到危险的顾惟自是身体一侧本该已经躲过去的剑意，却忽而返回，将那束着三千青丝的发带切断便已再无前进力量。

忽然散落的青丝扰乱了他人的心神，此刻别说方二，就连比武的顾惟都懵了片刻。琥珀色的眼眸不自觉地睁大些许，一向慵懒着半睁半垂的瞳孔更是写满不可思议。

倒也不是不能散着头发出现于众目睽睽下，只是顾惟从未试过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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