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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本分而已

此事不过半炷香，便经多嘴之人沸沸扬扬渲染到每一处角落。倒也是，平日里门派平静如水，连猫猫狗狗丢失的小事都不曾有过。

现忽而出这一大事，自是勾起不少人心思。林赟还未了解一切，光是听见顾惟那名字，眉心便忍不住一跳，本还默念于符咒的内心，也不自觉沉寂片刻。

风奕更是未曾料到，他膝下的新徒不仅入魔，竟还想伤人。伤人便算了，所选之人还是顾惟，这根本就是于那太岁头上动土——嫌命长！

“去看看。”眉间止不住皱成川字，薄唇泛白紧紧抿于直线。林赟眼眸不自觉微微下垂，站立于师尊身旁，低声答应。

二人赶至清风山，正好遇上那往外走的鹤林。白仙袍染上几分血迹，一向冷清的眉眼更是带上几分怒意，深邃得犹如枯井的眼眸，如今竟染上几分涟漪。

骨节分明的手指忽而于衣袍下伸出，浓淡适宜的眉峰微蹙，一直抿着的唇角终于缓缓张开：“师祖，此事……”流光溢彩的黑眸不自觉地弥漫悔恨，手指更是微微曲起。

听闻风奕这欲言又止的话语，鹤林这才缓缓抬起眼帘，酝酿着风暴的瞳孔犹如尖刀，一点一点刮下那心尖的细肉，上仙威压更是爆发出来，吓得风奕差点当场跪下。

“你可知余厉做了甚？”那双还未缓过来的眼眸，像极噩梦深渊，不断地纠缠着本为冰山的心脏，惊恐而不自知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屈。

目光不自觉地移到仙袍沾染的血迹，唇角两端抿成线条，一向挺拔的背脊微微弯曲如同臣服：“师祖，顾惟……可还好？”

这也是他现最为担心的事情，若是顾惟真出了什么事，怕是顾木之绝不会放过明霞山。可事情已出，也只能盼望着他人救助及时，并未受伤。

不然怕是这件事情，这一生都无法跨过，明霞山从此之后的名声更会一落千丈。

他所能想到的，鹤林自是可以想到。幽深眼眸不由得稍暗，脑海里又一次出现那恍若小猫受惊的琥珀瞳孔，以及那泛白却被鲜血染的通红的薄唇。

林赟站立于三四步之远，望着鹤林一副不愿说的模样，心中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黑色瞳孔下垂遮挡其中思绪，过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师祖，我可去探探顾惟？”

打心底说，林赟虽是于比武台上输于顾惟，可对顾惟的实力也是敬佩有加。再说，顾惟当日还赠了瓶上品仙丹，光是这情分，他去看看也不过分。

寒风凌冽的视线由风奕身上稍稍移动，淡淡一瞥似乎在确保着这人毫无杀伤力，才点点头。

林赟自是扛不住鹤林这没有一丝波澜的目光，那一瞥便让他浑身僵直，连手指都动弹不得。瞅见那点头的动作，更是犹如逃生的鸟，迅速逃离这气氛就能压死人的地带。

“师祖，顾惟……可是你救下的？”黑眸止不住地望向鹤林，眼中的期待或许连自己都未曾发现分毫。

深邃得毫无波澜的目光，扫过那深绿竹林，眉间微蹙，唇角微动那又轻又小的声音，混合夏风，再也找不出丝毫痕迹。

虽说是要去探望顾惟，林赟到底还是伫立在了那扇似乎轻轻一推，便能推开的房门前。眼帘微垂，遮挡住流转着深意的眼眸，垂落于半身的手指僵硬不已。

拖沓的敲门声，如同惊弓之鸟的那把弓倏忽传入顾惟耳中。眼眸合拢片刻，再一次睁开却是一如往常那般的漫不经心：“进来。”

声音依旧如同那清脆的黄鹂，音调颇为平稳，甚至细听还能听出几分慵懒。

手指不自觉的稍稍用力掐住掌心，试探性一点一点推开房门，还未来得及问询如何，黑眸便对上了那状若无事的双眸。

倒映着星辰灿烂，犹如转瞬即逝的流星，光是往上一眼，就沉醉其中，再也找不出退路直至被那深渊吞噬。

“你……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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