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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可是想清楚了？

风波已过去几日，再次归于平静的清风山一如往常。寒风不断冲击着悬崖边的柏树，愈发青翠的枝叶恍若那对命运的不屈。

身着灰衣的杨毅站立于后侧三四步，黑漆漆的瞳孔不自觉微微下垂，过了片刻才嗫嗫开口：“师尊……”

他和鹤林便如同忘了几日前所发生的一切，又回到平日中的相处。清冷目光轻轻一瞥，薄唇止不住紧紧抿起，到底还是心疼自己从小带大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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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想清楚了？”

指尖画出晶蓝的符咒，本盛开于崖边的花不知何时凋零磨灭。

困于深渊的恶兽止不住哀嚎，愈发凄惨的叫声似乎映衬着万里无云的碧空，早已枯萎的藤条随风飘落。

目光不自禁移到鹤林那修长笔直的身躯，压抑着内心深处的复杂情感，过了半晌，才缓缓低下头，眼帘微颤：“自是清楚。”

他无法接受自己被鹤林剔除于外，更不愿两人连师徒这百年情分都化作虚无。

听闻此话，一直以来不自觉揪起的心脏到底放下了，清冷的目光染上几丝柔和，光是望着便能感到锋利的薄唇，微动片刻：“过几日我带你去一趟紫兰秘境。”

“可要带上顾惟？”这段时间，杨毅虽说被禁闭于自己那狭小屋里，却也是耳听六路眼观八方，自是知晓顾惟身上所发生的大事。

眼眸不由得稍暗，甚至还带着些许不甘。为何余厉的动作不能迅速点，若真将顾惟伤了，那就算顾惟再怎么坚持，顾上仙都绝不允许。

那也算是了却了他的一桩心事。

幽深的瞳孔像极那早已平静的死水，再也激不起一丝波澜壮阔。骨节分明的手指收入袖中，眉间不自觉微蹙：“自是要带上的。”

早几日顾木之便已飞鸽传书。虽说言辞委婉，可鹤林到底于他交好多年，自然能察觉那言语之间的责怪。

琥珀色的眼眸仿佛蒙上层仙雾，想起小时的顾惟，到底还是认了。

不过是一次秘境，带上倒也无妨。若是将人留于门派，要再出点什么事，怕是无人能担当的起。

意料之中，神情到底还是忍不住微变，虽说心底能明白为何师尊会做出如此决定，可心尖依旧疼痛难忍，就连那目光都不自觉颤抖片刻。

“那……我去通知师弟？”沉着的声音微颤，笔直的躯体更是稍稍弯曲。

视线不由得在杨毅的面容一顿，唇角紧抿：“不必了。我传音便可。”目光移向挺直的松柏，流光溢彩的瞳孔，若有所思。

灿烂的阳光洒落大地，郁郁葱葱的树叶于金光中轻轻摇曳，五彩缤纷的花朵更是不知何时结成小小浆果，点缀枝头。

竹林大片，夏风一过便会奏起乐曲，沙沙的声音犹如天籁一下便灌入他人耳膜。

手指轻挑起盖于身躯的丝绸，眼眸不自觉微微下垂，眼底淡淡的乌青似乎诉说着什么事实。

“公子，近日来可是做噩梦了？”阿庆从外而入，手中还端着一碗温好的鲜奶，神色担忧。

指腹按住隐隐作痛的眉心，轻揉几圈才缓缓开口回答：“……倒也算不上。”只是那如同被蛇盯上的冰凉粘腻，总能让他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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