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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凌风靠坐在榻上，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你说。”

那暗卫站了起来，却没有开口说话。慕凌风反应过来，吩咐其他在场的太医和暗卫先退下了。帐中登时只剩他和萧扬、暗卫首领三人。

暗卫首领朝萧扬瞄了一眼，见他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主上也未再吩咐，心中便明白了一些，从前襟里掏出一封密信，双手捧上，萧扬自然地接过，转呈给了慕凌风。

慕凌风打开密信不久，便惊愕地瞪大了眼睛。萧扬以为有什么不妥，小心问道：“主上？”

慕凌风呆愣愣道：“二......阿云......他有身子了？”萧扬闻言，脸色也变了变，见慕凌风递给他密信，连忙也接过看了一眼。信上只写了寥寥几行：

“兄长敬启。见信如唔：一别数月，今可安好？疆场杀戮，刀枪无眼，万望兄长珍重。弟......弟有喜矣，今已六月，当待君归，阖家团圆。弟弟敬上。”

许是因为激动，亦或紧张，就这么几个字，一笔一划，竟都写的微颤，“弟”字前面，还用墨水涂了一团。萧扬艰难启齿，问那暗卫首领：“皇上和皇后娘娘，可有让你带什么话吗？”

“有，”暗卫首领抱拳垂首，“皇上要传的话，‘速战速决，不可久拖’，属下已告知左将军；皇后娘娘则吩咐，主上对密信有何疑问，皆可直接问属下。属下当知一答一，绝无欺瞒。”

慕凌风怔了片刻，忽然低低地叹息了声，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也下去吧。”

他从武陵出来后，当然也关心过弟弟的事，知晓天下人眼中，当今皇后，绝非男子身份。如今弟弟派人来给他递话，又命暗卫等候回答，而非主动说出，可见并不想告诉太多人。男身孕子这样的事，总不好大肆张扬。弟弟怕他不信，哪怕难堪，也叫暗卫如实作答。他又如何能不体谅弟弟，当真张口再去问？

当即令萧扬取了笔墨，刷刷数笔，回了一封信，命暗卫派手下再送回京里。

只是落笔写罢，仍觉不可思议。凌云那样与生俱来的男儿气概，竟有一日，愿为另一个男人孕子？而又能以男身孕子，是否是因为早先被逼吃下的那些药？

不免又想到药仙谷中的那人，和他的两个孩子。

那日他调侃萧扬，说要为萧扬和张实主婚，后来想想，他连重回武陵都觉得羞愧。言儿不愿见他，他也已经被赶了两次，如何还能厚着脸皮，去打扰他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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