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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35

沈绛如心虚地低下头来, 她倒是没想到莫将军会用这四个字来形容她，并非自谦，她是觉得自己这满身刺的，实在不符合啊……

那边世子气得暴跳如雷, 若不是看那莫将军沙包大的拳头胆寒，他都想先出招了。

“够了！谁让你对人评头品足了？又不是你的妻子，你管人如何？”

肃王出声让他那怂包儿子别再丢人现眼, 肃王妃闻言，亦附和道：“你父王说得是, 俗话说妻不贤家不宁，将军自己都不以为然, 你这外人替他操什么闲心？回房去继续思过！”

眼看着那世子犹有怨愤地离开，沈绛如冷笑一声：“王妃这般懂齐家之道, 世子妃嫁来这么久，想必被调理出了十分的贤德，怎么不叫她出来待客、让妾身长长见识？”

肃王妃没好脸色：“看来将军夫人是想念妹妹了？也罢, 来人, 让世子妃不必在祠堂罚跪了, 过来见见她的好姐姐。”

沈绛如一听：“原来王妃在动家法呢？既然如此, 定是她哪儿不‘贤’, 我这外人就不插手打搅了，王妃请便就是。”

肃王却朝王妃道：“将军夫人难得来王府做客，你好生款待就是，拉儿媳妇出来又惹得你不快, 何必呢？”

肃王妃原本端庄自持的脸上终于见了一丝怒意，咬牙隐忍下去：“王爷说得是。”

沈绛如见这位肃王妃一提到沈青若，便是满眼嫌恶，心想这势同水火也未免太昭彰了些，旁人再怎么瞧不上儿媳妇，在外人面前少不得藏着掖着，她倒好，这磨牙的劲儿好像要将沈青若生吞活剥了一样。

沈绛如越想越不解，沈青若从小最会装傻卖乖讨长辈欢心，爹爹常被她哄得喜笑颜开的，怎么到了肃王妃面前，如此触怒了她？

正当她思忖时，那边肃王朝莫将军道：“将军难得过来，本王书房里收着好几部兵法阵法的孤本，可供将军品鉴品鉴。”

莫以尘却道：“比起这些，末将却对王爷近来珍藏的北海红珊瑚十分感兴趣，不知此次有无机会开开眼界？”

肃王微微一愣，随即道：“当然可以，将军请随本王来。”

沈绛如心中奇怪，将军府上下从不奢靡铺张，别提什么珊瑚，连寻常豪门常摆的玉雕象牙等都不见，将军他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肃王妃适时道：“将军夫人请坐。”

沈绛如见莫将军要同那肃王去往别处，一时有些不安，只见他朝身边的将军府小厮嘱咐了什么，那小厮返回来跟在折芳身边，她这才放下心。

料想这肃王妃也不会将她怎么样。

于是她与肃王妃在一侧圈椅内落座，捧起茶盏深嗅，随口夸一句：“茶甚不错。”

肃王妃颇为自傲：“那是自然，这甘露茶可不等同于外头随处可见的，选用的甘草是西北荒漠边际所产的珍品，百亩地仅生几丛，挑的都是四年以上的根茎，取的是七夕深夜的昙花、重阳前后的露水，腌藏于地下深十尺处，冬去春来，方可开坛晒干烹制，香味自然不像那些粗制滥造的劣等茶。”

实话说，沈绛如对茶没多少研究，这啜饮几口确实有些回味生津，只不过听她说得太夸张了些，甘草昙花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怎么被她说得如同琼树灵芝似的。

她放下茶盏：“王妃想必是好茶之人，说起茶来，很是津津乐道。”

肃王妃自满一笑：“身居此位，再饮劣茶便是自降了身份，想必将军夫人并不能明白。”

沈绛如见她这自得样子，不愿与其争辩：“肃王妃身份尊贵，妾身弗如，自不敢苟同。”

“夫人如今进了将军府，也该有些重臣夫人该有的做派。”

沈绛如见她面露不屑：“王妃不如明示？”

“夫人这头上戴的，颈上绕的，都是京城早已过时的样式，如今稍有些身份的命妇都不似你这般寒酸。”

沈绛如眼向她一横，笑道：“多谢王妃指点，只是妾身尚还年轻，珠光宝气，反倒遮了原本面貌，岂不是可惜了？”

肃王妃看着她那张明艳张扬的面孔，不高兴得很，连带着锁眉纹也深了些：“夫人尚还年轻，将军便如此不知疼人，连像样的珠宝首饰都不赠予，想必你也不得他心意啊。”

“王妃难道不知，边关外患未能除尽，时时来犯，将军心系国安，岂能有闲情逸致铺张享乐？我身为妻子，自不会为了区区装扮小事，奢侈度日。”

肃王妃对这话无言以对，只得低头喝茶。

沈绛如却不止住，又道：“老话虽说佛靠金装，但佛像刮下金漆也仍受人参拜朝礼，莫将军出生入死保家卫国，那军功才是真荣光，拘泥于微不足道的珠宝首饰，倒像是除了这些就没旁的了。”

“你！”

肃王妃气结，缓了半晌，才哼笑一声：“你这嘴皮子，倒比你妹妹更锋利。”

沈绛如回敬：“说起世子妃，妾身还不知王妃为何如此不待见她？何不告诉妾身，好让妾身也警醒警醒？”

她本以为肃王妃会好一通数落讥讽，借着沈青若来骂骂她沈家，好让她脸上无光，届时她再借力打力，还嘲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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