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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李公公俯首行了个礼。

“得令。”

空荡荡的守灵厅内再次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兰斯洛紧紧地皱着眉头，脸上窜着烧，正烫得厉害。

被挑断的右臂腕处，时不时挤出一滴饱满的血泪，自外翻而出的泛白血肉滴落而下。

兰斯洛的左手手指很凉，一直在颤抖着，掌心更是层层渗着冷汗。

如找到了温暖的避风港，拼了命地往凤兮怀中钻。

左臂如年少时那般紧紧地环上凤兮纤瘦的腰际，兰斯洛红肿着双眼，毛茸茸的头撒娇似的在凤兮胸前蹭来蹭去，呼吸浅短。

凤兮心中阵阵闷疼，一时间悔不当初，却又不得不如此那般。

好不容易找到一安心的位置，兰斯洛蹭了蹭，却又颤抖着身躯，小兽般呜咽着轻声哭了起来。

他似乎深陷于噩梦之中，口中糊里糊涂地说着梦话，拧起的眉宇间尽是恐惧。

即便如此，紧紧环住凤兮腰际的左臂却依旧牢靠着不肯放开。

兰斯洛口中一直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语，似是在呼唤着什么，又似是被萦绕于心头之上的恐惧牢牢支配不得。

“九…哥哥…”

一滴晶莹的泪珠自青白无色的面庞滑落。

兰斯洛颤抖着唇，呜咽着唤出埋藏在心底整整三年之久的称呼。

呼吸瞬间停顿，凤兮怔怔地望着兰斯洛，好半响都回不过神来。

直至怀中人儿再次细着声呢喃一遍，凤兮这才垂下眼帘，如年少时那般，柔柔地应了一声。

“洛儿乖，莫怕，九哥哥在这里…陪着…洛儿呢…”

这句本应是最熟悉的话说到最后，竟是不由自主地带上了细细的颤音。

环上腰间的冰凉大手一紧，在凤兮柔柔目光的注视下，兰斯洛眼皮轻抬，露出细密羽睫下一对儿澄澈如水的墨色眸子。

“九…哥哥…？”

兰斯洛青白的面庞上泛起几分不正常的桃红，气若游丝，就连说话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这是濒临死亡边缘的前兆。

凤兮闷闷地应了一声，心痛到无法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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