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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

直至高大的影子将缩成小小一团儿的凤兮彻底覆盖，兰斯洛才听清帝王口中呢喃着的，到底是什么。

那是他藏在心底无法言喻的愧疚。

那是他压抑已久的亏欠忍不住流出心头。

那更是他身在帝王之位，身不由己时的心声。

兰斯洛不知道凤兮到底在向谁道歉，也无法想象，如此消瘦的人儿，竟能承受那龙袍与龙冠的沉重，整整三年一声未坑。

他能听出来，蕴藏在其中的、满满的压抑与亏欠。

…是在向他道歉吗？

轻轻蹲下身子，直直地望着凤兮露出于空气中的一截洁白的脖颈，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些，都已经无所谓了吧。

大手悄然无声地伸向凤兮单薄的身子。

当手背接触到被火光烧得灼热的空气时，兰斯洛一顿，这才意识到，他的手已经被外界的磅礴大雨冻僵了。

将手放在怀中暖了暖，哈了哈气，而后上上下下检查一番，将披风卸下肩头后，这才再次伸出手，将小小的凤兮搂入怀中。

臂上传来阵阵柔软，但夹杂于其中的刺痛与血腥气息令兰斯洛心中闷痛。

那是死在凤兮手中的兰家满门在告诫他，在提醒他，不要一错再错。

凤兮…

我还是无法心安理得地拥抱你。

但今天…请容许洛儿舍弃一切，如你从前守护洛儿那般，围绕在你身旁，寸步不离地守护着你。

强忍着心头传来的不适，兰斯洛的手臂再次紧了几分。

缩成一团的凤兮紧紧地蜷在一起，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龙涎香气。

兰斯洛怕他周身的冷气侵入凤兮体内。

直至感受到，凤兮的身子竟是比他现如今还要冷的多。

兰斯洛心中一窒。

怎么会呢？

他一直都坐在火炉旁边，身躯又怎会冰凉到如此？

仔仔细细地回想年少时凤兮的怀抱，思及深处，仿佛都能感觉到当时太子凤兮温热的体温。

如今，不过三年，怎会呆在火旁，凤兮的全身上下都是冰凉的？

目光紧紧地盯着凤兮僵住的身子，直至他一点一点地抬起头，仰起一张毫无血色的、巴掌大的小脸儿。

黑眸中露出几分疑惑，而后，眸子猛地收缩。

凤兮脸上的神情，兰斯洛一辈子也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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