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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先为臣，后为子

子时至，窗外雨声便歇了，烛火明灭，榻上摆着方桌小几，对坐二人。棋局未见分明，棋子若玉珠星子散落棋盘。棋盘前端坐的男子手执黑子，细细思忖，抬手落子，刹那胜负已见分晓。燕宿敛袖淡笑：“欧阳公子累了便歇了吧。”

“草民棋艺不精，王爷见笑了。”欧阳睿靠着软垫，神色倦怠，眉间焦灼，复又问道：“王爷今夜唤草民来，是在等谁？”

燕宿一颗颗将棋子收敛，轻声笑开：“不过是本王的猜测罢了，子时已至，欧阳公子身子未愈，倒是本王勉强公子了。”

话音刚落，烛火一阵剧烈颤动，一道身着夜行衣的人影翻窗入室，单膝落地抬起头声若洪钟：“下官清河郡建武将军徐战，贸然觐见，望王爷恕下官失礼之罪。”

徐战此人于清河任职五年，欧阳睿自然识得，却敛下眼只字不言。

当日欧阳府惨遭灭门，身为建武将军，徐战也是袖手旁观之人中的一位。

徐战瞧见欧阳睿也是一愣，眼前人骨瘦如柴面容枯槁，却也依稀能瞧出当年风姿，在‘见了鬼'还是‘亡者复活'间想了又想，最后得出结论——欧阳睿没死？！

本就对欧阳府有愧，自不敢细究。

“徐将军。”燕宿手执琉璃佛珠串指向门，毫无意外之色，却淡声：“有门不入，夜闯郡守府，所为何事？”

徐战回神，当即又是俯首一扣头，沉声道：“回禀王爷，下官有事要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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