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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坦诚

夜深人静，千家万户熄了烛火，天地静籁。

告辞退出的两位大人站在摄政王府门口，江南安捻着兽毛领外袍拢了拢，一把拽住顾凛凡袖袍，温笑道：“燕京近日不太平，下官一介书生，劳烦顾侯送下官回去，想来顾侯不会拒绝吧？”

顾凛凡垂目瞧着那只抓着自个儿衣袖的白皙手掌，读书人的手节骨分明，干干净净，但他知道这双手并非那般纤尘不染。

良久，顾凛凡低沉的嗓音响起：“你和王爷，是怎么回事？”

“下官同王爷清清白白，能有何事？”江南安语调颇为委屈，攥着手中衣料仍未松手。

顾凛凡被噎得说不出话，嘴角抽了抽，真不知江南安究竟如何做到将他话中之意曲解成这般的，无奈道：“你明知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人越活越回去，一双眸子噙着委屈，像极了幼时那白净的小家伙。

“那顾侯是何意？”江南安仿佛泼皮儿童般非要个结果，又颇为义正言辞地道：“王爷乃东陵皇室，下官绝非以色侍人之臣，遑论王爷已有心上人，顾侯怎可这般误会下官？”

顾凛凡瞪大双眼，难以置信眼前这装可怜的人竟是朝堂上无理辩三分的江相。

他说什么了？？

怎就扯到以色侍人上去了？当自个儿是什么绝世美人儿？？

再一瞧，本就眉眼颇为温润的江相倒也当得起美字，视线接洽，顾凛凡喉间一干，心头忽而生出一个诡异的想法——江相，确是好看。

简直荒谬。

顾凛凡抬脚便往下走，猝不及防的江南安未松手便被拽了个踉跄，扬声唤道：“顾侯？”

“闭嘴。”顾凛凡回首瞥了眼明显谴责瞧他的江南安，倒是放慢了步伐，轻哼：“送你回家。”

江南安愣了愣，闲庭信步地跟在顾凛凡身侧，足踏细雪，对影比肩。

入府门前，江南安回神，站在高阶上，扬声笑道：“顾侯，你可信我？”

顾凛凡深深地瞧了他一眼，转身而去，徒留句轻声。

“瞧你表现。”

——

灯火明亮，直至顾凛凡和江南安离开后，燕宿方才道：“青黛打了司徒芸，皇兄趁机对摄政王府发难，将本王禁足一月。”

此事他并未对外宣扬，以至于朝野上下皆以为是他燕宿同司徒芸争执。

“是青黛？”黎枢皱眉，前后一想便猜出燕宿是在替青黛顶罪，沉默片刻，随即沉声：“青黛在九冥宫无法无天，出来竟也不知收敛，锦行且安心，此事我会给你个交代。”

黎枢将始终以内力保温的食盒打开，甜腻奶香顷刻间弥漫而出。

燕宿早已消了气，也不追究，淡声吐字：“首要之急，稳住朝堂，至于和亲一事，或许不必本王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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