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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黑白分明

凉风卷地，霞光染红半边天，萧瑟街巷血腥味尚未褪去，血色渗入木质窗棂，染就一片深褐色。

远远缓步而来三人，守在现场的衙役本欲阻拦，但见正中的清雅男子时，便立马换了副恭敬神色，躬身道：“见过王爷。”

此案已交由摄政王亲自调查，刑部已然接到消息，自然不敢阻拦。

“嗯，退下吧。”燕宿轻声，挥退了衙役，神色发暗瞧着空荡街巷。

三道身影立于街头，司徒淳不明所以地看向身侧燕宿，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太子应当也听闻昨夜与今晨燕京的两桩案子。”燕宿望着狼藉街巷，平静中带几分沉重，“这便是其一案发现场，涯石街，此地同梨花巷死者共三百余人，且有七人险些无辜丧命于绞架。”

司徒淳怔了怔，摸不清燕宿的目的，但神色仍然沉重下来，道：“这么大的案子孤也有所耳闻，只是也知之不清，听说现在这案子已交由王爷调查，王爷打算怎么做？”

他刚至东陵便发生这等大事，确实摸不清真凶的究竟是针对东陵，还是在针对南疆。

刚说完，司徒淳便发现另外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神色莫名，思考了一下好像并未说错话，试探着小心翼翼道：“……怎么了？”

瞧着不明所以的司徒淳，黎枢嗤笑还不是你那好妹妹办出的事，凉飕飕地插了话道：“凶手也死于这场屠杀中，青黛从他们脑子里寻到了尸蛊，有人故意教了青楼和乐坊控蛊的南诏曲子，教曲谱的人，才是真凶。”

暗示的这般明显，司徒淳却颇为敬佩地道了句：“果然是王爷，看来已经知谁是真凶了？”

“的确有些头绪。”燕宿顿了顿，侧目瞧着司徒淳，简明而又直白道：“芸妃娘娘前几日常往乐坊，认证的证词中提到，曲子亦是芸妃娘娘所教，燕京无辜百姓，也因此而亡。”

他特意用芸妃相称，便是提醒司徒淳，这是柳氏同东陵皇的合作，而这也是破坏联姻的最好机会。

“你说这是司徒芸干的？”司徒淳满脸的难以置信，司徒芸在南疆便骄纵轻狂，从不拿人命当命他也知道，本以为到了东陵会有所收敛，没想到竟然下手更狠，搅和出这等事端。

司徒淳有些眼前发黑，在东陵杀了这么多人定是不能善了，可司徒芸偏生又是南疆送来和亲的公主，与常人不同。

此事搞不好便是两国之间的难题，东陵要不吃下这个哑巴亏，否则联姻一事，势必受到影响，两国君主定也不愿瞧见这种情况。司徒淳瞧向燕宿，见他神色自然，却莫名的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好似无论如何，燕宿都已经打定主意要处置司徒芸，哪怕代价是两国交战。

冷风吹过，掀起一丝血腥气，燕宿缄默良久，方才缓声：“本王定会处置凶手，身为东陵皇室，若无法为子民讨回公道，如何有颜面见先祖？”

黎枢半点儿不觉意外，这就是燕宿，固执地让人半分办法都没有。

如同他的名字一般，十分严肃。

司徒淳面色凝重下来，瞧着那两位气定神闲的，颇为头疼地问道：“父皇宠着司徒芸和她母妃，此次也是柳氏要求，否则父皇绝不会同意司徒芸来东陵和亲，若想处置司徒芸，恐怕并非易事，若因此引得两国冲突，受苦的只怕还是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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