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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以身试药

窗外路过的楼千绥嘴角抽了抽，默不作声地转身——他真是有病才会去看里头那对小夫夫恩爱。

书房内燕宿不明所以，蹙了蹙眉。

黎枢失笑将黑子丢回去，啪嗒轻响后起身到燕宿身边，自背后将人用怀里轻声笑道：“锦行不必管他，他脑子有病。”

“罢了。”燕宿轻抚着自肩上环过的手臂，寒气透过衣衫传递，转而覆上黎枢冰凉的手掌，借着烛光摇曳，轻缓笑出声：“不会很久了，寒泉玉就在宫中，本王已派人寻了擅长机关术的能人，假以时日，你便不必以寒气压制毒发。”

“我知道。”

黎枢瞧向了胜负已分的棋局，笑意淡了几分。

寒泉玉是最后的希望，可若寒泉玉不能解毒，届时又该如何？

半晌，黎枢又开口轻声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嗯。”燕宿应了一声，该布置的他早已准备好，不仅为了黎枢一人，而是他必须登上皇位，他低垂下眼睑，轻声道：“听闻青黛要在南疆封后了。”

“是。”黎枢笑出声，他倒是未料到青黛竟然真愿意入宫为后，摇了摇头叹道：“估摸着是杜衡的主意，青黛和司徒淳没那些花花心思，不过也好，胜在有用，也许你我可以效仿。”

“只要你好好活着，本王的后宫便只有你。”

燕宿觉着他所求当真甚微，他只想要黎枢好好活着，至少别是如今这幅活死人的模样。

黎枢未再开口，低目瞧着燕宿烛火下如玉的侧颜，无声叹息。

——

南疆新帝登基，册封皇后，但因刚刚经历过战事以及先皇国丧并未铺张，算得上是有史以来最为节俭的大典。而东陵也同样办起皇后的丧事，对外宣称皇后因家中变故以及丧子之痛而病逝，并未提及所谓刺杀。

大抵是燕洵留给宋家最后的脸面，牢房中的宋岳并不知女儿已不在人世，随后又传出宋岳在牢中畏罪自杀的消息，曾经纵横朝堂与燕京的宋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而朝臣也不得不再度重视这个重回朝堂的摄政王，自他回来后清河林家与马贼被连根拔起，又跟南疆正面干了一场，随即便是手段利落地除掉当初的背叛者。

看似毫无章法，却布局缜密。

皇后薨逝也算国丧，只是临近年下，宋家又落得那般下场，纵使礼部有心去办，也办不出什么名堂，便只是匆匆将皇后葬入皇陵，却只在妃陵，纵未废后，却也差不多了。

宫中人情冷暖最是直接，但燕洵倒是更为意气风发了些，在没有楼千绥后他如获新生，纵然燕宿难缠，但他早已今非昔比，想除掉燕宿还可从长计议。

倒是摄政王府一如既往的不显山不露水，在外看来安宁，实则府中已然鸡飞狗跳。

远自南疆赶回的杜衡在黄昏时分赶至摄政王府，进门就给了杜仲个熊抱，遍布灿烂笑意的左侧脸颊留下条狰狞刀疤，他单手揽着杜仲的肩，指着自个儿脸颊的疤痕，颇为倨傲地道：“看见没，这次我可是差点就见不着你了。”

杜仲面无表情地木着脸，在瞧见杜衡的伤疤时忽而拧起眉，伸手用粗粝拇指蹭了蹭那疤痕，低声道：“要我帮你医好它吗？”

“还用你说？”杜衡嬉皮笑脸地没个正形，却因杜仲方才摩挲脸颊的动作而红了眼眶，他复又探臂骤然抱住杜仲，“我还以为真见不着你了，这疤痕就是想让你瞧瞧，在躲得慢点我半个脑袋都没了，祛疤多简单点儿事啊，我自己也行。”

所以，只是留下疤痕给杜仲看看而已。

杜仲无言以对：“……”

当时医治会容易许多，事后治疗须得重新将疤痕弄成伤口，再敷药，这人就为了让他瞧一眼疤痕，便任由疤痕长好了再重新祛疤。

“要不算了，你这样也挺好看。”

被抱着无所适从的杜仲护法憋出了句话来。

杜衡噗嗤笑出了声，良久，他忽然道：“宫主说了，咱们遇见喜欢的人，他不拦着。”

“嗯。”

“现在青黛都嫁出去了，人家去当皇后了，每天锦衣玉食的。”

“嗯。”

“我是没法子当皇后了，你估计也不行。”

“嗯。”

“所以，咱俩凑合凑合吧？让苏木自个儿蹲九冥宫，你看怎么样？！”

“…好。”

这下轮到杜衡愣住，他差点咬了自个儿舌头，忽然拉开距离有些迟疑地瞧着杜仲，挠了挠头试探性的问道：“你真同意了啊？你喜欢我吗？”

杜仲一如既往板着脸，只是回抱住了杜衡，用了极大的力道，勒得他腰都在疼。杜仲斩钉截铁地吐出了两个字：“喜欢。”

简明扼要，并且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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