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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扫墓

周日, S市迎来了今年的初雪。

容乐语睡醒时, 房间的窗帘已经被拉开，从床上一眼望去，窗外的树木、高楼都已经铺了一层银白, 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他愣了许久才起身走到窗边。

程盼楠走的那日也下着雪，只是那日的雪还要更大一些，夹杂着寒风和南方特有的湿气, 冷得刺骨。

等容乐语洗漱完又调整好心情走出去, 已经是二十分钟后，容向明与穆颜坐在沙发上聊天，他看了一眼厨房, 走上前问：“你们都吃过早饭了吗？”

“你看看, 小穆早就起来做早饭了，就你爱睡懒觉。”容向明这么说着, 语气里却听不出什么责怪的意思，更多的还是宠爱, “我吃过了, 小穆等你呢。”

容乐语笑着从后方搂了一下容向明的肩：“还好爸没等我，现在你可不能饿着了, 否则我就是罪人了。”

“你们快去吃饭吧，吃完了出门。”

容乐语于是放开他爸，绕到另一边把穆颜拉起来：“今天吃什么？”

“煮了粥温在锅里，容总说冰箱里有之前包好冰着的饺子, 你想吃煎饺还是煎鸡蛋？”穆颜跟容向明打了个招呼，带着容乐语往厨房去。

容向明在沙发上看着两人，脸上不由带上几分笑意。

他自己的儿子他是知道的，容乐语自幼聪明，学什么都快，但实在不怎么勤快，在生活方面更是能偷懒就偷懒，在国外这么些年，烹饪水平也仅限煮个泡面，烤个面包片，穿戴用品更是不上心，几乎都是等着他来置办。

以前他总担心容乐语将来如果找个男人也是这样，两个人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没想到自家儿子也算争气，不声不响就和穆颜在一起了，穆颜是个会照顾人的，有对方照顾着，他倒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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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三人就出发前往墓园，穆颜尽责的充当着司机，容向明和容乐语坐在后座，难得的没有交谈，两人都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程盼楠下葬的墓园在S市郊区的一座山上，其实当初容向明是有想过将她运回尔槐村的，因为那里是她的故乡，她的父母家人也都还留在那里，可程盼楠生前却一再嘱咐，让容向明将她葬在S市，因为容向明和容乐语都在这里，她想离他们近一点。

所以最后容向明替她选了这里，那时这个墓园才刚刚开发，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容向明找人合了他和程盼楠的生辰八字，选了双人墓地，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程盼楠下葬后，他的那一侧一直用红纸盖着。

车快到山脚下时，容向明让穆颜先停了停，他带着容乐语下车进了路边的一间花店。

经营花店的是一对中年夫妇，见他们进了店就起身招呼道：“乐乐这次怎么也回来了，今年还是和以前一样吗？”

因为这日子已经过了圣诞假期，因此在国外的这几年容乐语一直是提早来看母亲的。

容乐语闻言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刘姨，我已经毕业回国了。”

“这一晃都这么多年了。”被称作刘姨的女人感叹，“回国好，回国好，多陪陪你爸爸。”

两人在店里等了一会儿，老板就从后头抱了两束花出来，玫瑰递给了容向明，白菊花递给了容乐语。

程盼楠才去世的几年，两父子几乎月月都来，那时容乐语还是小小一个孩子，抱着一束花都费劲，但还是每次来都会到店里，给他妈妈买一束白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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