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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都过去了

白海洋穿着一身正装，面容慈祥的躺在殡仪馆。

白棠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他的旁边，眼角的泪水已经哭干了，他哑着嗓子对到场的每一个人说着谢谢。

谢谢他们来参加他爸爸的葬礼。

贺周穿着黑色长卦立在人群中，目光哀伤的盯着前面那个故作淡定的他。

殡仪馆旁边就是火葬场。

白棠捧着青陶瓷罐，这是白海洋生前最喜欢的收藏品，如今用来装他的骨灰。

他的墓在青陵墓园，是个公墓，白棠放下一束雏菊。

无法言说的爱。

这是雏菊的话语，他在他的书桌里面留了一封信，是很早之前写给他的，很长，白棠看完已经泣不成声，但又很怨他，为什么生病了不早点告诉他。

当时他以为他还是为了那个女人才执意送他走，原来，让他去那个女人身边不过是迫不得已的选择。

他清楚的记得信里的有一段话。

【棠棠，你大了，爸爸也没办法说骗人的话哄你，我不知道怎么表达爱，我能陪着你的时间也很少，可能是父爱天生不爱言辞，我很后悔，当初如果我不懦弱，你就不会受我跟你妈妈的影响了。你越乖，我就越觉得愧疚。我不是人，我不配当一个父亲。可是，我很想很想死后能留在你身边，换一种方式看你长大。】

信里的角落有皱痕，是被水浸湿的痕迹。

白棠猜一定是他写着写着哭了，泪水滴在了纸上。

爸爸，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赌气只是因为自己。

小时候，我以为是我不乖，妈妈才要离开我们，后来，我以为只要我够乖，你才不会离开我。

我明明已经够乖了，只是任性了一次，你就离开我了。

“棠棠，你要看开些，你还有姑姑。”白言搂着他的肩，声音略带哭腔。

“姑姑，我没事，这是我爸他的决定，他说他活着太痛苦了，他只不过想解脱，对他来说，是好事。”

这几天，他从容处理了他的后事，成熟的像个大人，或许，冥冥之中，压力迫使他长大。

“棠棠，你跟阿姨走吧。”周亚平也来了，见到他这几天似乎又瘦了许多，下颚的轮廓更加清晰了。

“谢谢阿姨，还是不用了。”白棠现在很想一个人呆在家里。

“妈，别为难他了，棠棠还是想一个人静静。”

周亚平点了点头，满眼心疼。

“小贺，你过来一下。”白言把贺周叫到了一旁。

“小贺，既然白棠叫我姑姑，你也就跟着他叫我姑姑吧。”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能看出，你跟棠棠的关系不一般，我也并不想插手你们的事情，该怎么选择是棠棠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但是，我还是要交代一句，现在，棠棠是最需要爱的时候，如果你不能做到陪伴给他温暖，还是要尽早离开他，他年纪小，已经承受那么多了，我怕他承受不住感情的打击。”

贺周点了点头，目光透露着坚毅，“我既然选择了跟他在一起，就再也不想松开他的手，以后我会成为他的亲人，他至亲至爱的人。”

“嗯，那我就放心了，这几天，你跟棠棠回家住吧，我怕他一个人，害怕。”

“好。”

白棠没有排斥贺周同他一起回家，因为他即使想要一个人呆着，心里的确也需要人安慰。

他不会喝酒，没法烂醉酒吧，也不会吸烟，也无法借烟消愁。

贺周趴在他家阳台上吸烟。

这几天，他烟瘾又染上了，可能还是之前戒的不彻底，留着根。

“给我一根好吗？”白棠看着他的背影，拉开门，也走进了阳台。

“不好。”贺周摁灭了自己的烟，敲了一下他的头，“小孩子不能吸烟。”

“贺叔叔。”

“那也不行。”

“你这几天总是抽烟，我看见了。”白棠拽着他的衣角，“你在担心我吗？”

“你认为我不担心吗？我担心的都快死了。”

“我其实没事的。”

“嘴上说的没事，心里净是逞强。”

“当时我看完了信，给自己锁在屋里，后来我发现，生死其实也没有那么可怕，知道卖火柴的小女孩吗？我还挺羡慕她的，最起码她外婆变成了星星，能在天上看着她陪着她，还能映着火光跟她见面。”

“你爸爸也会的，他也会变成星星陪你。”

“贺叔叔，那都是哄小孩的。”白棠指了指天上的星星，今夜的星辰似乎比之前更亮，“我爸他不会成为星星固定的挂在那里，他会成为一阵风，去追寻他自己的自由，这一辈子局限他太多了，下辈子，我希望他能够为自己而活。”

贺周听他这一番话，嘴角勾起笑，揉着他微卷的头发，“小朋友长大了，我很欣慰。”

白棠环着他的脖子，吻了他。

“我爸信里还说他早就见过你了，他希望我能够追随自己的心，跟你能够幸福。”

“那当然，我对你多好啊，叔叔可以放心了。”

白棠踮着脚，尽量让他俩的视线持平。

“贺叔叔，你看着我的眼睛说爱我。”

“我爱你。”

“你可以说一万遍吗？”

“只要你想，我就可以。”

贺周摸着他光滑的脸蛋，将吻落在他的右眉上，“一吻眉，我希望我能把你的烦脑一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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