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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步步为营

环顾四周，金碧辉煌的宫殿，就是皇宫的大门了。

婉柔等人依次下轿，冬日暖阳下，雪蓉的一头珠翠伴一件裙摆镶了鹿茸毛边的粉色衣裳很是抢眼，却突显得婉柔成了一副白描画，只用墨色勾了轮廊而已。

“姐姐，今日太后请我们赏雪，你怎么穿得这么素净？”雪蓉歪着脑袋打理着婉柔好奇地说道，她年纪不满十三，温柔乡里长大的孩子，一派天真烂漫。

二姨娘闻言讥笑道：“难得进宫，你姐姐自然是逮着机会就要跟太后表白表白，我们娘俩几个是怎么委屈了她了。”

“婉柔愚钝，未有事先预知之能。”婉柔闻言微微皱眉道，“况且妹妹国色天姿，自知不能与之并肩，如此穿得素些倒也省心。”

“你倒会说话的很。”二姨娘冷哼一声后便不再多言，携了两姊妹由一位年轻太监引着，延着宫廊徐徐而行。

婉柔正揣摩着太后如何突然请人赏雪，依着昨日姨娘的脸色，必是不想带她进宫，却又不得不带她进来的光景，却是为何？

正暗自思虑，不想二姨太一个急转身，婉柔差点撞上她。

二姨太道：“我腹中有些疼痛，你妹妹陪我更衣。你在此稍候片刻。”

婉柔忙应声曲膝一伏，答道：“是。”

这边厢二姨太便扯着雪蓉先走了，两人在墙角边一个转弯便不见了人影。

婉柔俏生生立在廊檐下，赏了一会儿雪。

约摸半柱香时间，还不见两人回转。

“再不走，可要迟了。”一旁候着的太监笑道。

婉柔见那太监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长的甚是白净，唇红齿白，咧着嘴笑起来喜眉喜眼的，可那笑容里却又带着一抹莫测高深的模样。

婉柔心知他两人必不回转了，自己一人被撂下了。

她见那太监说话并不弓身哈腰，气宇不凡，又见此人年纪略长于己，叹口气，便点头笑道：“小哥哥，有劳你领路了。”

“可带香囊了吗？”那太监又眯着眼笑问道。

这一问便唬得婉柔一跳，并不曾有人告之她需要带何物什。她穿得这样素净又两手空空，人家岂不介怀。

“太后做了个怪梦，心里不踏实。所以命各官中家眷做了香囊，挂在梅树上祈福。”小太监说着，便进前一步，瞅着婉柔的脸，故作惊讶道，“你不知道？太后岂不怪罪？”

婉柔未料到有此一节，心下无奈，轻轻摇头，皱着眉头暗自思想。

只见那太监嘴角微微一挑，又凑进一步道：“你求求我，我就帮你。”

婉柔心下大异，此等皇宫深苑如何肃穆，这小太监如何此等轻佻？方才说话间一直用“你”，“我”来称呼，态度间又甚是不恭。

待要发怒，又见他生的唇红齿白，说话间又总是带着笑意，眉宇间竟有几分孩童的神态。

罢了，大约是个小孩儿脾性。

遂拿定了主意以礼相待便罢了，她只微微一笑，轻轻一屈膝便道：“从御花园处走，有劳小哥哥了。”

小太监见她并不央告自己，便也有些无趣，便带着她从御花园处行至太后的寝宫。

婉柔走在他的身后，趁他不注意，便摘了几根长草的枯茎，一边行路，一边在手上编织，不一会儿便织成了一个草编的香囊。

不多时便走至太后寝殿处。婉柔便欲独自入内。

“虽是太后仁慈不欲怪罪于你，但各官中家眷人数众多，怕是你要失些脸面了。你求求我，我就帮你。”那太监声音温柔，显出一副担心的模样。

婉柔心里觉得好笑，便故意逗他道：“小哥哥要怎么帮我呢？”

“你还没求我。”

堂堂公府小姐又怎么会央求一个宫中太监。

但婉柔见他似乎是真的担心自己，不由心中一暖。自从双亲相继离世，这几年她在自己家中，过得步步为营、处处小心，除了雁珠为伴，又有谁真的担心过自己呢？

婉柔故意逗着他道：“你说了，我先听听。做买卖也得让人先看看货色不是？”

那太监闻言笑道：“小小年纪，你倒会做买卖了。依我说，你先坐轿回家去，我自会回禀太后，尉迟家二夫人把你独自撇下，你在宫中走迷了路，太后自然不会怪罪于你的。改日再让她宣召你入宫便了。”

婉柔此时和他处了片刻，竟也不察觉这小太监把太后称呼为“她”，如此不敬。闻言只摇头道：“不妥、不妥，我如此小心，在府中尚不免总被人掐着错，今日如此，来日怕是有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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