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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子韵

在外三月有余，一行人方才缓缓返回京都。

堪堪回转，王府外早有一群人站着接应，却一律白衣素缟。

婉柔见他们皆穿着孝衣，便知有不祥之事。华瑜见状也早已铁青了脸。

果然只见正妃高芷卉欠身下拜，抽抽答答地道茹安已于十日前因病归天了。

华瑜闻言虎躯一震。虽说茹安本来身子就弱，但他并不相信茹安是病逝的。

他的神色看不出悲伤也看不出愤怒，只见他弯下腰亲手扶起高芷卉柔声道：“有劳你在家里操心了。”

高芷卉起身后仍暗自抹泪，她想起茹安虽性情可恶，到底年纪还轻，这么早就宾天了。后闱内阁之争斗这般兵不血刃，自己忝列这正室之位，其实并不得宠，将来该如何自处？想到此节她不免神伤，暗暗伤心自己将来的结局。

婉柔闻言鼻子一酸，将将就要掉下泪来，但见众人除了高芷卉，均面露得意之色。想是茹安生前都开罪过她们。心想这等人为何都如此心狠。

又见其中一人脸面陌生，高芷卉便道：“这是老五，子韵，前些日子身子不好，家去养病了。”

只见面前一个瘦削的年轻女子，生得两条含翠柳叶眉，秋水杏子眼，唇似点珠，桃腮带靥。本该是一张好看的脸，可是因为眼神总流露出一股狠劲，又常左右乱飘，反而不及茹安的病容之姿。

婉柔忙欠身见过，心知她就是那个流产的王妃，想是回娘家养病去了。

子韵也忙扶她起身，春风拂面般亲热地说道：“婉柔妹妹，早就想见见你了。早就听茹安提过你，果然生的花骨朵儿一般的好模样，我们可差远了。”

其实她自己生的也不差，却要将婉柔与众人摘开来故意这样说，又要与茹安扯上关系。

七王妃阿奴冷哼一声道：“如今去的也去了，府里可总算太平了。可不要再提死了的人了，晦气。”

六王妃、七王妃原是西边淼部公主，有些脸面，听见如此说，子韵忙道：“正是，都怪我嘴快。再不提了，晦气。”一边说着，一边打自己的嘴。

华瑜佯装没听见，吩咐下人要水喝。

婉柔见她们如此，便不敢哭，以免将来被她们排挤，生生忍回了眼泪，直到回房后才痛哭了一场。

心里又万分内疚，只想着如果不跟着华瑜出去这一趟，茹安必不死的。

雁珠见她一回来就哭，也知道是为了茹安的事，便悄悄地道：“且等你停了，我还有事告诉你。”

婉柔知道她的话里有文章，便止住哭道：“先时我走时嘱咐你照看着那人一些，如今茹安死了，这里面可有些缘故？”

雁珠见问，只深深叹口气道：“不但我知道，这府里谁人不知道，是五王妃作践死了二王妃。”

雁珠警觉地站起身看看门外，又恐有人隔着窗户偷听，干脆把窗一格格都推开。

雁珠方压低着声音道：“你和王爷一出门，那个五王妃就从娘家回来了，每日必到二王妃处骂娘说是有心害了她的孩子，二王妃总不理她。后来她干脆不知哪里弄来一碗毒药，带了一群人死掰着二王妃的嘴强行灌下去。二王妃死时七窍流血好生恐怖。”

“如此便没有王法了吗？虽是丧子之痛，可也要先查清曲直，依你我上次听到她与王爷说的话，她并无心害五王妃流产。”婉柔气的满脸通红，把手捏着一个拳头恨恨的道。

婉柔为了茹安病之前也颇费了些心思，不想茹安却被人一碗毒药害死。她自己虽不是济世的医者，但那些人又有何权力辣手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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