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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惜别

为免雁珠担心，婉柔反而强打起精神，替她整理包袱，雁珠愈加不安道：“我若去了，以后每年只得一次跟着他来京都的机会，平日想见你也不能了。”

她说的情真意切，婉柔只笑笑道：“瞧你这婆婆蝎蝎的模样，还怕我没人使唤不成。你这一去，省得我平日里为你操心。一日大似一日，我是在这里了局的，你可如何是好？如今即有了如意可心之人，缘何不去？”

见雁珠低头不语，婉柔又劝道：“我如今有了身孕，不管将来是男是女，是有了依靠的。我不与人争风吃醋，在宫里总有落脚之地，你又何必太过担心，左右一年也可以见一次，明年你来时，就有个小娃娃了。”

雁珠闻言方破涕为笑道：“可是这话，凡事看开些，你虽有情，但那皇帝却有些薄情寡义。你万万不可自苦，爱不了又恨不起，切不可沉迷情爱！为了腹中的孩儿和康儿，娘娘切记要自保，否则两小孩儿无可依傍之人。那茹安就是前车之鉴。”

“果真如你所言，我若死了，你可记着帮我在边部养孩子去。” 婉柔摇了摇手中的香扇，又笑道：“当日我嘱咐你，将来我若有疯魔处，千万提点着我些，如此我却悟出了另一个道理：要想在宫里存活，不要用心，用心太痛，要用这儿。”说着，她点了点自己的脑门儿。

“何苦咒自己。”雁珠见她如此说，以为她想开了，方放心道：“你果真如此想就好了。”

她又摇着小扇子，笑吟吟地看着雁珠，心道：如今我做戏的本领果然越来越好了。想自己在宫内无依无靠，但虎视眈眈者众。树欲静而风不止，此一别，怕是你我未必再有相见的时日了。

她与雁珠情同姐妹，自小一起长大，情谊深厚，想到此，不免泪盈于睫，怕雁珠看见，又慌忙掩了。把想得着的好东西尽数往她包袱里塞。

又把几十部《素雅集注》交待雁珠带回交于北棠澈。

临走时，万分不舍，交待北棠澈道：“我知你边部风俗。男女之事不可强求，只望你千万保她后半生无虞。”

北棠亦点头答道：“只管放心。”遂用骨笛回赠她道：“若有机缘来到边部，吹响此笛，我夫妇两人就来迎接。”

她听北棠澈虽未正式行礼却将自己与雁珠自称夫妇，显然极是看重雁珠的。边部男子向来善待妻儿，她总算是放了心。又想到你我姊妹二人，若有一人得善终，也算是天可怜见。

婉柔含泪点头，正与雁珠依依不舍。康儿坐在婉柔臂上，一伸手抓住嘉玉的头发，叽叽咕咕叫道：“哥哥……不走。哥哥……乖。”这段时日，两个小孩总玩在一处，好的不行。

北棠嘉玉一叠声的叫“叔叔”，“叔叔”，他想让北棠澈干脆把华康也抱回去。抬眼一看北棠澈看他的神色，显然是叫他免开尊口，缩了缩肩便怂了。两个小孩也互相舍不得，他只得捏了捏华康肉嘟嘟、软绵绵的小手，说道：“明年，哥哥再来，带好吃的给你吃，明年你还记得哥哥我吗？”

华康到底还小，听不懂，只是重复一句：“哥哥……乖，哥哥，不走。”

“叔叔，还是把康儿也带回去吧。”他眨巴着双眼，到底忍不住还是求了出来。

“荒唐，这是个人，还是华氏王朝的皇子。你以为是给你买的耍货，想要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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