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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我乖，念念…念念不走

孟念很早收拾好了简单的行装，等待出发。然而在孟然再三的阻挠之下，行程一再推迟。雪兰为此又上门两次，均被孟然拒之门外。出于某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雪兰本身也没有很乐意帮助顾矢，所以两次都只是将慈温交代的说完做完就走了。

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个基本的事实——抽取孟念的血液再加上转换成可用的信息素，需要一段时间。

所以孟念拎着包被直接送到曾经的家门口的时候，十分懵，不是说好只去实验室的吗？为什么要送他来这里。

慈温脸上就写了四个大字——难以启齿。不过他也不敢隐瞒，只能支支吾吾把状况说了：“现在…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所以能不能请你进去看看他！”慈温说出这话的时候浑身都在发冷，他觉得自己太无耻太歹毒，怎么能对孟念提出这样的要求——特别是在洞悉顾矢和孟念的事情之后。

意料之中的责骂没有发生，慈温余光瞄见孟念拎着包用力到发白的指尖。

过了很久，他才听见孟念轻得几乎有些飘的声音：“他真的…会死吗？”

“会。”慈温毫不迟疑，“他的身体出现机能整体下降的情况，尤其是他的血液中的信息素，出现了非常明显的紊乱…”

“够了。”孟念不想再听慈温如何描述顾矢的病状，来的飞机上，雪兰已经给他解释过了。顾矢的情况确实非常糟糕，如果不是仗着年轻身体好，又依靠昂贵的医疗设备和药物，他现在很可能已经是个死人了。

孟念听见自己说：“我去。”毕竟这是一条性命，他无论如何无法坐视不理。

顾矢睡在床上，浑身都在发热，他知道这是fq期的前兆。他需要摄入很多的营养和热量来独自对抗。可是他吃不下也喝不下，这一个多星期全靠输营养液活命。

躺在床上喘气的时候，顾矢想，这怕是报/应到了，他该去给孟念赎罪了。

这么想着，顾矢突然嗅到了清新的红茶香味，他有气无力笑了笑，报/应快了。

孟念没有想到自己会见到这样的顾矢。他相信慈温和雪兰没有欺骗他，但是也不排除他们有可能夸大事实。他决计没有想到，顾矢现在的情况甚至比他们说得要更为严重。

曾经俊朗的面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高高隆起的颧骨，深凹进去的眼窝，和苍白粗糙的皮肤。他像一个病危的患者，整个人缩小了不止一圈，原本漂亮紧实的肌肉变成干瘪的凸出，肿瘤一样分布在他浑身各处，薄薄的皮肤掩盖不住凸起青筋的蜿蜒走向。

顾矢确实病了，病得非常严重。

孟念第一时间认出了顾矢怀中抱着的床单——那是他睡过的，挺喜欢的一条床单。

他听说了顾矢有段时间曾经发疯地找他，结合那个哭哭啼啼的顾矢，孟念不难猜出那是怎样的一副情景，可是当真实看到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无可抑制地翻起疼痛。

顾矢身边突然陷下去一块，一双柔软的双手托住他的下巴，那声音带些隐忍哭腔：“起来吃些东西，好吗？”

是孟念！

顾矢猛地一睁眼，就见他日思夜想的孟念就坐在他身边，眼泪扑梭梭往下掉，一张小脸煞白，下巴都尖了，一脸纠结难过地看着他。顾矢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支起摇摇欲坠的身体，一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孟念抱紧怀里反复呢喃：“念念…念念…念念…”

久违的，来自顾矢的拥抱。没有记忆中那么用力，可是却比哪一次都让孟念心中酸涩不已。如果说他已经做好准备面对顾矢，那一定是指哪个冷漠的顾矢，而不是这个哭哭啼啼会因为他一句重话而委屈不已的顾矢。

顾矢看着久别的孟念，眼眶湿润，他想起自己是怎么一步步把孟念弄丢的。他心里有好多好多话想和孟念说，有好多好多事情想让他知道。

可是等了很久，顾矢只是终于忍不住抱着孟念大哭起来：“对不起…我…我很想你…”

孟念抿住嘴唇，眼泪凶猛肆虐而下。

他轻轻拍着顾矢的背，忍住哽咽，柔声道：“吃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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