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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她饶恕自己，那自己又怎能饶恕自己。

一把匕首，悄悄地没入心脏。

悄悄地。

也许真是那人做得太过隐蔽，也许是祈霞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直到发觉时，已经晚了。

鲜活的生命，竟这样结束了。

“山主，我对住你，今日便把这条贱命还给你。”

看吧，又一条人命毁在她手上，她说她不曾杀她来着，没人会信，她说她是善人来着，更没人会信。

这样的人命，也不知有多少算在了他头上。

不过无所谓的，反正他不信，他都不信，那别人信不信又有什么不同了。

这个世界，还真是有太多无法理解的事情。

就拿这个婢子来说吧。

之前因为打碎一个茶杯，怕她要了自己性命，为了这种小事，哭着喊着求饶。

到后来，下毒的事情被揭露，这般大的事，明明饶恕她的性命，却非要自我了断了性命。

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

祈霞心里只是感叹着，也是可怜之人。

也仅此有这一番感叹，她对她，并没有多少怜悯。

天下苍生，除了那人，也没谁能让她上心了。

上天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如草荐，生死不过一线之隔。

尊贵也好，卑贱也罢。

上善若水也好，作恶多端也罢。

终究不过生与死。

秋风瑟瑟，花香扑鼻，也不过是黄粱一梦。

七人正走了进来。

“参见山主。”

“起来吧！”

“谢山主。”

“你们都想好了嘛？我不逼你们。”

“启禀山主，这些姐妹都是自愿的，其他姐妹，都没有与之为难，放她们下山了。”

“你们再好好考虑考虑，莫因一时意气，白白断送了性命，这世间或许还有很多可以留恋的，迟些就没有回头路了。”

“山主，我等都考虑清楚了，没什么好留恋的，若不是山主收留我们，我们也许早不在人世，十多年了，已经是我们赚到了。山主的心，别人不懂，我们姐妹几个是再了解不过，无论生死，我等都愿追随山主，只为完成山主心愿。”

“我的心愿？我的心愿，岂是你们能帮我完成的。”祈霞讥笑一声，其实不是在讥笑她们，而是讥笑自己。

自己真实的心愿，其实与现下做的，有些背道而驰吧。

她的心愿无法完成。

所以，她只是想告诉那人，她有多痛苦，她要告诉那人，不只是她，其实很多人都如她一般，在经历她所经历的，都会如她一般。

她就为了告诉他，又造就了多少杀戮。

其实，杀戮也不是她造就的，只是她知道，却没有阻止。

可是，世人，还是会把这场杀戮算在她的头上。

他肯定也一样。

所以，到最后，即便他看到了这一切，只会更痛恨自己吧。

自己明明是与自己心愿背道而驰的，可是又能如何呢？

她的心愿根本达成不了。

那就再让他恨得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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