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30 套。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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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弥刚拉开车门要上车,被阿辉叫住:“弥姐。”

南弥回头, 等他的话。

阿辉又看了眼林骁, 语气有点硬:“你应该跟我们走。”

南弥扶在车门上的动作顿住了。

按理来说,好像确实是这样。

林骁没让, 视线也没再往阿辉几个人身上放,就当做没看见, 话是对南弥说的:“上车, 我送你。”

南弥没上林骁的车,她俯身对他说了句:“我欠你的,先记着。”

意思就是不跟他走了。

车门关上, 南弥朝阿辉拉开的车门方向走去。

林骁看着那抹身影, 内心感慨一句:“果然,没那么简单。”

骆烬再怎么陷入两难,南弥始终都没掉到他的计划之外。

他要钻个缝隙也难。

林骁见南弥他们都走了, 才发动车, 去了医院。

许凯昨天清醒了过来,今天能正常开口了。

南弥回到迷夜的时候, 骆烬也在,他正好对手下的人交代完事情,脸色不太好看。

视线脚步刚踏进去, 骆烬的视线就落下, 语气微寒:“去哪了?”

他知道她去哪了。

再问一遍的意思是,谁让你去了?

南弥答了,倒杯水倚在沙发边。

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不对。

骆烬皱了下眉。

要开口的时候, 阿辉把秋带了进来,摘下她的头套。

南弥盯着她,还没想明白以秋的立场和头脑会是什么理由让她做出的这件事。

没有。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有事瞒着。

骆烬只看了眼秋,眼神淡得像扫了眼空处,没有开口意思。

南弥就自觉先问了:“你跟许凯好上了?”

“他给了你多少钱?”

南弥看着秋,后者的面色很冷静,好似在印象里她一直都是这幅模样。

第一次发生安怡那件事情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淡定。

也是她说知道安怡其实没有怀孕,也是她说知道安怡吸毒。

南弥当时只纯粹的以为,她们走的近。

没想到,她是把周围人都打进了自己的算盘里。

南弥离开沙发,走到秋的面前,秋也没躲开她的视线,望着她。

南弥问:“谁让你这么做的?”

秋答的很快,依然很平静:“没谁。”

在迷夜,秋从来都不怎么起眼,外貌、性格、服务都是平平,现在看来,这一切反倒成她最好的掩体了。

南弥没什么耐心,又是被秋瞒了这么久,积攒的愤怒不少,嗓音骤然变得冷冽:“你以为你不说就能保得住什么?”

绝大多数人都会在被揭穿后选择沉默,因为还能抱有一线生机。

坦白从宽也从不是一个合格潜伏者的后路。

秋:“我没什么需要保的。”

“要么,你们也把我也杀了?”

秋的口吻太淡了,淡中透着股绝望后的什么都不在乎。

“你不觉得应该我个交代么?”南弥问。

秋兀自笑了,觉得南弥口中的交代很好笑:“南弥,弥姐?”

“我都这样了,凭什么还要配合你给你交代?”

南弥搭建起来的耐心瓦解了:“杨秋。”她一字一句咬重了发音:“你别找死。”

秋收了笑,还是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模样:“我不想活了。”

杨秋嘴里的那句我不想活了,是情绪和可信度都最真的一句。

南弥怔了一下,是什么能让一个女人这么轻易和坚定的说出不想活了。

话问到这里,到了死胡同。

南弥脾气上来了,但还能忍一会。

索性也不想去弄明白了,转身也不再去看杨秋的那张脸,从骆烬桌上拿烟抽。

有些道理,不是参不透,而是时候未到。

当南弥真有一天也体会到这种滋味的时候,她才在秋身上看到自己也没逃过的女人共有的特性。

烟正要点燃的时候,骆烬看她一眼。

南弥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动作太自然,以至于过了头。

烟已经拿出来了,差一步点燃,放进去不是,不放也不是。

不想因为这个纠结,刚才被杨秋的态度掀的躁意不轻,就直接点上了。

深吸一口,九重门的烟口感很好,刚开始的时候抽还有点重,抽几次之后就顺了,再回头抽玉溪反倒不习惯。

骆烬盯着南弥的动作,脸上还是从她刚进门时就挂着的不悦。

南弥容易上火也不是一两天了,现在头上明晃晃的三分气,被骆烬盯着这一记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要做什么。

她又抽出根烟,对着自己的烟头星火,深吸一口亮出火花点燃,然后递给骆烬。

以前南弥没少在公众场合给骆烬点过烟,动作早就轻车熟路了。

只是这一次,她带着脾气的,收手也快。

骆烬觉得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越来越不加收敛,脾气都快要大过他。

好在她还有这份自觉,于是也没怒。

他嘬了口烟,把烟拿离嘴边,伸直搁在桌沿,不关己般看着她被气的够呛。

正常。

这几年她处理事都没带过脑子。

等南弥望过来的时候,他抬手,食指点在头侧:“用这里,会么?”

会么?两个字莫名透着股讽味。

南弥顿了一秒,抽口烟,皱眉。

动脑子的事情她向来不喜欢去做。

但不代表不会。

就冲着骆烬语气里轻慢的质疑,她偏就要证明给他看一样,迅速转身,重新走近杨秋,直接拿出咄咄逼人的气势:“是,你是不怕死。”

“但你就不怕与事情无关的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秋的背景很简单,家里只有一个残弱的父亲,如果真要逼,这是最切实有效的办法。

打蛇要打七寸的道理,南弥懂。

骆烬说脑子,无非就是威逼利诱,秋连活都不想活了,那就只能从旁人的命身上下手。

这样的手段,骆烬或许已经用习惯了,但南弥没用过。

也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恶人的一天。

她通透,却不惭愧。

没想过是因为懒。

果然,一提起亲人,杨秋的脸上就有了变化。

南弥没落下,尖锐的双眸紧紧凝视着她。

秋扯出一个讥讽的嘴角:“好啊,找得到的话就去啊。”

杨秋原来早就有所准备,难怪她连命都不想要了,难怪她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下一秒,南弥笑出更脆的一声,话却狠:“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说完,南弥也没有要再看秋的反应,对门口站着的阿辉看过去,扬了下下巴:“人带来。”

似又觉得不太恰当,顿了一秒,扭头颇有玩味的扫了眼秋就要崩的神情:“不然先看一只手?嗯?”

也不是真要等秋回答,直接对阿辉吩咐道:“那就眼睛吧。”

话落,南弥的脸上覆上一层冰霜的冷漠。

秋的风轻云淡再也装不下去了,视线跟要吃人似的瞪着南弥,声音拉断了锯似的:“南弥!”

让人失控,往往只需一个点。

秋上前要扑向南弥,喊:“你别动我家人!”

秋刚抓到南弥的肩,就被阿辉从后拖到一边。

刚才的淡然,现在的抓狂,像喜剧演员,有几分滑稽。

南弥轻拍了下刚才被秋碰过的地方,眼角眸色又冷又厉,话却故意放得很柔:“肯说了?”

秋什么都招了。

她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但她不能不管给她这条命的人。

许凯是被秋主动找上的,理由很简单,当时所有人都知道骆烬不要了南弥,而许凯曾经在南弥这里丢过那么大的面子,很容易就串通一气。

问秋做这些的理由,她无奈的笑,带着几分凄凉的味道:“为什么?”

“你觉得你合适问这个问题吗?同样都是迷夜的小姐,你晚来好几年,来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未开过苞的小姑娘,就这么傍上了骆烬。”

“你是意气了没错,可是你考虑过我们其他姐妹的心情吗?”

“没有,你手上握着迷夜,迷夜就只是你的资本,你的掌中之物,而我们对你来说,比在那些男人眼里更像商品。”

“南弥,你问我为什么?我倒想问问你凭什么?”

杨秋言语激烈,情绪更是:“凭什么,你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丫头轻轻松松夺走了我们的机会?”

南弥蹙眉,这样的话她已经没少听过。

但都没一次这么拉扯她心绪的。

或许跟秋平时给人不冷不热的形象有关,现在这样歇斯底里的叫嚣起来,更让人为之所动。

可这样的触动,也只是一瞬间的。

南弥从来都不是好人,好人在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生活的很好她不知道,最起码在迷夜不行。

她抬起眼帘,与秋的质问相比,她又成了平静的那一方,反问:“凭什么又不是我?”

南弥没有要接下去和秋纠缠这个问题的意思,可出于直觉,她觉得秋的初衷总不该这么简单。

“就因为这个?”她又问。

秋望着她,重重的看了几秒,才答:“是。”

是与不是的回答最好回答,关键在于背后承载的意义。

秋重新冷静了下来,这次的静不同,是那种归于一潭死水的寂。

南弥也不想再问了,阿辉望向骆烬一眼,而后把人带了下去。

南弥再转身的时候,骆烬正勾唇看着他,眸中的不悦散了些。

南弥抽出根烟,手指还没离开烟盒,被骆烬一把盖住。

没情绪的问:“谁教你的?”都会这么自觉了。

还不止一次。

南弥想把手抽回来也抽不回来了,她要拿的时候没想这么多,大概是有了肌肉记忆。

不过,她拿了这么多回才来禁止她,是不是也有些晚了。

刚才秋虽然都招了,但结果却并没让南弥满意,那股子不痛快隐约还在,却也没在骆烬面前表现出来。

“我不拿就是了。”不开心不能表现,那就只能忍着委屈了。

骆烬松开她的手,没追究,视线仍落在她脸上。

明知故问:“什么时候找到的?”

南弥知道骆烬问的是什么,动了动嘴角,很轻很轻,是被揭穿后下意识想要掩盖的小动作。

其实她只是不自在。

她的这点手段,在骆烬面前简直是班门弄斧。

“没有找到。”她坦言。

她根本没想到要提前找杨秋家人的麻烦,如果不是骆烬激她一把的话,她不会想出这么一招。

她甚至都不知道杨秋家里人都有谁。

骆烬听完,突然扯了下嘴角。

勾着唇把烟灭进烟灰缸里:“声音大点。”

骆烬听到了,南弥知道。

就像是很多人都会有自己的恶趣味一样,骆烬就喜欢享受所有被自己掌控在手中的滋味。

不情不愿的又回答一遍:“我没找到秋的的家人,刚才是故意套她话。”

骆烬嘴角的弧度还在,手摁着烟蒂,脸上没了刚才在她进门时的寒霜。

“还不错。”骆烬状似点评的开口。

南弥正要去猜,什么还不错。

又听见句,勉为其难的:“做的。”

连起来就是,做的还不错。

☆、命。

骆烬没夸过她,从来都没有。

她自知也没有什么能让骆烬赞赏的本事, 所以当这句话从骆烬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她反应了好一会儿。

南弥偏头看着骆烬,因为是站着, 是居高临下的角度。

骆烬起身,手抄到她的后颈, 转接着将她放倒在了办公桌面上。

换他俯视她:“我没让你管的别乱插手。”

说完, 也没要给南弥回答的机会,堵住了她的唇,一套做到底。

等结束了之后, 骆烬这才问她:“记住了?”

南弥哪里还有力气回答他别的, 嗯一声。

南弥缓过劲来去找被骆烬丢开的裙子,发现骆烬把她脱得一干二净,自己拉上裤链就又重新穿戴完整了。

这样想着, 南弥穿衣服的动作多了不愉快的情绪。

直到跟骆烬回澜庭金座, 她都不想再看骆烬。

点了烟,抽了半路。

最后骆烬实在看不下去了, 将她那边的车窗完全打开,转头望着她,不悦又强横:“戒了。”

南弥手中的动作一顿, 烟燃在半空。

动动嘴皮子的事情固然是最简单的。

但凭什么。

南弥干脆的把烟扔窗外, 脸上的表情被夜色衬的更加冷:“我不抽了。”

骆烬的意思可不是这个。

但他一向不多说,眼神就能让人读懂意思。

南弥怎么不懂,但还是习惯性的在口头上退一步:“哦。”

骆烬抬手掐起她的下巴, 警告意味很浓:“听不懂?”

南弥蹙眉,刚才还抱着自己成负距离的人,穿上衣服就不认了。

骆烬从来都是这样。

她不是不知道,但就是太知道了,也会偶尔为自己抱个不平。

“我戒不掉。”她有点恼:“这个你自己不知道么?”

论烟瘾,骆烬比她重不知道多少。

下巴传来吃痛,骆烬掐着她的下巴没让她再继续发出声音:“你适可而止。”

说完骆烬松开她,一半懒得管一半退一步的态度:“别让我再看到。”

南弥觉得莫名其妙,骆烬从来没有管过她什么,现在这算什么?

车内不断灌进冷风,骆烬把车窗摇上去,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从出了门开始,南弥身上的气压就变得很低,浑身绕着一股子躁,藏都藏不住。

她在他面前摆着一张冷脸,哪有藏的意思?

她是在他跟前闹脾气,他视而不见了半路,已经是极致。

还惯下去,他就不是骆烬了。

可让她戒烟这话,是情绪主导的,说完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好看,气氛就这么僵着。

在他们本就没话的空间,倒也不那么明显察觉出来异样。

车子突然极速刹车,左转撞上路障,传出猛烈的震动。

南弥没稳住 ,整个人扑上前座背,被一只手及时抓住,拽了回去。

骆烬没看她,拉回她之后视线就往外查看情况。

前面半路杀出辆越野,半旧不新,但是气势汹汹,抱着不惜自伤也要撞上来的狠劲。

阿辉立即掏枪,进入警惕和防御状态。

骆烬视线锁在从对面车上下来的人身上,一边拿出手机,没拨,扔给了南弥,然后也推开了车门。

南弥张口想说什么,骆烬已经把车门给拍上了。

好在骆烬把手机给她的时候已经指纹解了锁。

但他没说要她打给谁。

点开屏幕,才发现骆烬的手机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简单的通讯功能在,就连壁纸都是一片空白。

她点开通讯录,里面的号码很多,但在名字前标有A的只有三个,所以很显眼。

一个是A辉,一个是A铭,另一个更简单,只两个字母AL。

她从车前窗看了眼骆烬,对面的人正在拿枪指着他咆哮。

但能看得出来,他不敢开枪,阿辉的枪正指着他脑门的位置。

南弥又看了眼通话记录,在最近通话记录里看到A铭,确定是骆烬身边亲近的手下就拨出去了。

电话接的很快:“骆总。”

南弥紧盯着窗外:“我是南弥。”

对面愣了下,也反应过来,没那么震惊:“弥姐,是...”

南弥没等他问:“金垦大道,我们被人拦截了。”

“好的,我马上带人过去。”

话刚听完,她所在的这边车门就被人从外拉开,还没等她看清楚来的人,手机就被人抢走,被人连拖带拽着出了车。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骆烬回身,南弥已经被人劫持在手上。

枪口直抵在她太阳穴:“骆烬,当时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杀了开哥的吧?”

说着,男人圈住她脖子的手收紧,勒得她脸色逐渐通红。

骆烬眯眼,睨着他:“你想要什么?”

“我要你偿命!”男人大言不惭。

骆烬不想配合他无谓的叫嚣,只问:“要多少?”

能给的,只有钱。

命,别想。

这个问题,骆烬只问了一遍,机会也只给了这一次。

当骆烬确定下来他们就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就没浪费时间了,不经意了回头扫了眼阿辉,还有闲情逸致理了理袖口。

挟持南弥的男人不敢掉以轻心,南弥能够通过圈住自己的那双手感受到紧张。

敢就这么找上骆烬的,大多都是不怕死了。

但死,也有个死法。

落到骆烬手上,死从来都不是件轻松事。

见骆烬还能轻飘飘的问出一句要多少,男人顿时要炸:“骆烬,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这个女人杀了。”

骆烬回头,满不在乎的扬眉:“信,动手吧。”

还是很举双手赞同的姿态。

南弥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本就困难的呼吸差点凝滞。

见骆烬风轻云淡的态度,身后的男人也紧张:“谁不知道你堂堂骆总就爱这个小姐,你要是舍不得就...”

“少废话。”骆烬冷声打断他:“说条件。”

南弥呼吸回来了,她差点以为骆烬要说动手吧。

男人确实不会无缘无故来拦骆烬,也不会冒然的没有任何胜算就送死。

他们在迷夜混了好几天了,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们也不会真的就出现在骆烬面前。

既然不是真的找死,那就是有所求,又因为没资本,只能用偷摸的手段。

穷途末路了的人,心理和做事方式大多雷同。

骆烬不惊讶,所以也不着急。

开始讲条件了,男人自然也按捺不住:“放了杨秋。”

“一个换一个,骆总,你不亏。”

骆烬低头整理袖口:“我亏不亏,你说得算?”

在谈判这方面,无论在心理素质还是可用资本来说,他们都敌不过骆烬。

骆烬手中的动作微停了一下,很细微,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根本察觉不出当时从他眼底扫过的狠戾。

骆烬又侧头,斜了眼阿辉。

话是对挟持南弥的人说的:“就要人?”

男人只犹豫了两秒:“对,只要人!”

男人的声音很大,似要压住内心的不安,故意抬高了音量,吼得南弥紧闭上眼睛,呼吸又漏了一拍。

骆烬视线的变化很快,也很小,没让对方抓到异样的痕迹。

“可以。”他答。

“不过,你得换一个条件。”

男人皱着的眉心再度收了收,将枪握紧,枪口用力抵出凹下去一块。

男人的主动权很快被骆烬拿去,他当然慌。

只是还没等到他做出思考。

话落后,骆烬从手中扔出把袖刀,直直的插进男人眼睛里,男人当即捂着眼睛退后两步。

南弥反应快,几乎是下意识的推开男人,抢走他手上的枪。

身后猛然传来两声枪响,一前一后。

南弥背后一僵,手中的动作也慌了神,男人也顾不上满是血的眼睛,揪起南弥就要举枪。

南弥被人往后拽开,骆烬上前一脚踹在男人的膝盖上,男人半跪下去,骆烬又反拧住男人的胳膊,夺走他手上的枪。

看了眼,也没拿,往远处扔了。

南弥回头 ,看到另一个也已经倒下了,阿辉正在搜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武器。

她看到那个人手臂上的血,想必刚才的枪声是阿辉朝他身上开的。

骆烬又往那个男人身上踹了一脚,比刚才的力度更狠。

男人直接摔倒在了地面,骆烬踩上他的胸膛,半俯下身:“讲条件?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得到你碰?”

骆烬面上神色不变,脚下的力在加重,男人在地上直呜咽。

南弥看过去的时候,男人那只眼睛跟血窟窿似的,有点瘆。

下意识的拉了一把骆烬的胳膊。

骆烬的狠和绝,厉害就厉害在面上不露痕迹,尽显在那对锋利的眉眼中了。

身后突然覆上只手,他先是皱眉,而后回头,视线落在面色枯白的南弥脸上,眉目间的那股嗜血淡了。

抓住他的那只手在隐隐发颤。

骆烬没再多说,收回脚,把南弥的手从胳膊上顺下来,握进手里,上了车。

那个打给A铭的电话起到了效果,这个时候开来好几辆车,速度都是赶着来的,漆黑的夜色被轰鸣的引擎声撕裂成一道口子。

停下之后,阿辉交代了几句,把那两个男人带上了车。

为首的那个过来敲了敲车窗,骆烬摇下一半。

“骆总,没事吧?”

骆烬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吩咐说:“命留着。”

“是。”

车窗重新关上了。

或许是和刚才那个男人靠的太近,南弥觉得自己沾染了一身的血腥味,现在还是能清清楚楚闻到。

南弥知道,她现在已经安全了,只是还没那快从刚才的惊险从脱离出来,呼吸都还是错乱的。

满脑子里就只剩下骆烬的那句:“动手吧。”

动手吧。

枪就抵在她头上。

骆烬是有本事,但她有几次命给他这么来冒险?

等缓过来,嗓子还是干的。

“骆烬...”她有点无力:“能不能给我留条命?”

作者有话要说: 姐妹们!这篇文要入V啦,明天。

会有加更,会有加更,会有加更,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还有,以后可能更新的时间都会晚点,大概十一点左右,你们可以等等第二天再看,哈哈。

ball ball 你们别懒,给我留评论。

感恩。

今天话有点多,溜了,晚安!

☆、祸。

骆烬沉着视线,夜色掩住他半张脸, 听到南弥的问话, 扭过视线。

南弥继续开口:“我的命不是这么用的。”

不止一次的,骆烬把她毫无预兆的扔进生死关头, 尽管结果最后都是有惊无险,可是他每次把她丢进火坑时的决然, 让她看不到丝毫的希望。

如果哪天, 有人当着骆烬的面杀了她,这都是情理中的正常事。

她太慌了。

骆烬的声音也变了调,反问她:“你怕什么。”

但依旧平静, 平静的像是在说你不用怕。

可骆烬不会这么说, 他只会用做的,结果如何,完全取决于他的胜算。

而一个人, 不会永远都是赢的。

在生死面前, 输赢又算得了什么。

可她的生死,于他来说不就仅仅是博弈的筹码么?

算了, 南弥不想开口了。

骆烬要做什么不做什么,她左右不了,求也没用。

她沉默了, 瞥头望向窗外, 路面上那摊血渍在灯下尤为的触目惊心。

阿辉这个时候回来,看了眼骆烬,准备开车:“骆总, 没事吧?”

看,无论在生死关头上的那个人有多无助,所有人都只关心骆烬有没有事。

这就是骆烬,也是骆烬的天下。

但是天下会乱,君主有朝臣相护,那附属君主身侧的呢?

就像刚才骆烬说的,她只是他的一样东西而已。

附属物这种东西,说白了就是可有可无。

骆烬不是也找过其他女人?那个洋妞的热情足,可见骆烬没少给过甜头。

她南弥算什么?

都叫了滚了,又摸摸头就回来了的狗?

越想积攒的愤怒越厚重,压的她快要喘不过气起来,胸腔抑制不住的重重起伏,一直萦绕在鼻间的那股血腥味让她反胃。

车开离事发的路段,阿辉回头问骆烬:“是回家还是...”

还没问全,南弥忍不下去了,从憋急了的嗓子里低吼出一句:“停车。”

阿辉一愣,不知道南弥突然怎么了。

南弥现在管不了这么多,她现在太他.妈难受了,就连空气也跟她作对似的,那股血腥味越来越浓,几乎要把她吞噬。

见阿辉没要停的意思,南弥坚持要开车门下车。

阿辉担心南弥出事,还是打转方向盘把车靠边停了下来。

车门开到一半,冷风吹进来,南弥觉得呼吸也正常了一半。

只是一只脚刚踩在地面,另一只手就被人从里抓住。

南弥做了决心要下车,一时力气也比之前大,一甩就挣脱开了骆烬的手。

下了车,南弥就往反方向走。

她不知道要去哪,她没有目的地,只要不是在骆烬身边,只要不看见他,只要不再闻到血腥味。

夜里的风分外凉,但她现在很感激这阵风,吹得她舒服不少。

身后跟来脚步声,南弥看到斜后方骆烬的影子,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出清脆的踢踏声。

骆烬追上来,很快就抓住了她。

骆烬的脸色也不好看,一把抓住她就往回带。

“你放开。”南弥挣,伸手拍他的手。

但这点动作对骆烬来说连瘙痒都算不上。

她不想跟骆烬走。

不想做骆烬的狗。

这样的情绪她憋了一路,再忍下去她要疯了。

见骆烬不放手,她就俯身,狠狠的咬在了他的手背上,所有的愤怒,惊慌,嗔怪,都化作了力气用上了。

路灯下,骆烬还拉着南弥,停着,垂眸看她的发顶。

有人路过看见,只当是两个情侣正在闹别扭。

南弥发泄了气,嘴里又沾满了血腥味。

她晚上没吃,空腹状态下被血腥味一刺激,整个人都失了控,捂着胃往旁边吐,吐出来的全是苦水。

骆烬的手还停在空中,手背上的那块齿印被血盖住,慢慢模糊了形状,血往下滴。

他看向南弥,等她吐够了,走过去,他的影子正好笼住她。

“回去。”他还是没别的话。

也没别的态度。

他觉得理所当然。

这是骆烬的处事态度,或许这也是他一直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以前有人常问,南弥有什么好,骆烬身边就有她一个人的位置。

后来又说,南弥不就是长得好,骆烬难道还没看够,还没上腻?

后来,后来...没人说了。

又或者只是她没去留意了。

南弥想,她现在明白了,是他还有用得上她的地方。

她抬起头,因为剧烈呕吐撕扯到胃部神经,眼里也覆上一层腥红。

擦了把嘴角,问骆烬:“你要我怎么信你?”

骆烬背对着路灯,南弥看不清他的脸,也没去细究,扶着膝盖起身让自己不至于太狼狈。

可她哪一次狼狈不是因为骆烬?

这个问题,在她意料之中的骆烬不会回答。

所以她也就不等了。

南弥毅然决然的转身,继续往相反的方向走。

前方是昏暗,身后是沉默。

骆烬没再跟了。

但他也没让她真的走,阿辉很快追了上来。

为了不让阿辉追上,南弥小跑起来。

眼看着阿辉就要跟上来,南弥索性俯身脱下了高跟鞋,把鞋拎在手上往马路对面跑。

她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想跟骆烬回去。

这样的任性和冲动,她以前没有过的都积攒到了今天,一股脑全部发泄了出来。

所以在迎面开来一辆轿车的时候,南弥根本没察觉到。

车灯的照射狠狠的刺激眼球,南弥什么也看不见,只剩下一阵耳鸣中的撞击声和阿辉惊慌的吼声。

夜,还是平平静静,和任何一天都一样。

南弥的重心变了,整个人陷入短暂的空白。

随后,她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血腥味,只不过这次是她自己的,在柏油马路上淌出一条不断正在延长的红线。

这血的味道,可真难闻。

她又想吐了,但是已经没了力气。

紧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抱起,上半身贴在某个人的怀里。

他的手捧在她脸上,扒开她被血黏在一起的头发,动作有几分慌乱,声音也有点急促:“你看着我,没事的。”

“别怕。”他的声音更急了。

或许是他说话的声音和平时出入太大,南弥出于好奇真的看过去了,但是太吃力,没持续多久,眼皮就在不停的打架,最后慢慢的阖上。

“南弥。”

最后钻进耳朵里的,是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那么慌,那么急,和那个在她被人拿枪抵着时说出开枪吧三个字的人宛如两人。

骆烬把南弥抱起来迅速上车,肇事司机还没来得及和120那边说清楚事故地点。

阿辉先一步骆烬上车,立即发动车子到最近的医院,医院已经提前接到阿辉的电话在准备了。

骆烬提前把南弥身上的伤口都看了个遍,后座里完完全全被血浸染。

骆烬的手始终贴在南弥的脸侧,秉着某种固执的一定要感受到她的温度,一刻没松开。

到医院后,骆烬避开碰触到受伤的位置,没让被人碰她,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担架上,跟着进去。

手术室的灯一亮就是四个小时。

骆烬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连姿势都没变过。

他的身上都是血,双手,胸膛,有她的,也有他的。

阿辉第数次抬头看向那盏手术灯,也不知道这场手术还要持续多久。

“骆总,要不先去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阿辉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开口了。

骆烬没听见似的,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是南弥不久前才留下的齿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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