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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刚孵出来第一眼就见到了这只龙, 又或许是曾经的灵府双修残存的一点后遗症。
慕墟身上的气息很好闻。像檐上细雨滴答的日子里, 特别适合睡觉一样,白璃只要窝在袖子里一会儿, 就忍不住开始打瞌睡。
但慕墟显然并不想轻易放过, 又重复一遍:“要怎么谢我?”
“啾。”白璃眨了眨眼,一副‘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 我只是一只无辜的小雀儿罢辽’。
慕墟哦了声:“阿璃想亲亲龙角。”
“?”你又知道了?
白璃翻了个身,只用尾羽朝着他, 很能沉得住气。两个人相处, 讲究一唱一和,他总不能一个人把两个人的戏份都演完。
慕墟:“龙尾也不是不可以。”
白璃:“……”你在说什么屁话。
慕墟:“可以,我答应了。”
白璃:嗯?我说了什么就答应了!你这只龙怎么这么狗?
白璃沉不住气了:“答应个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说!”
“你想抵赖?”
慕墟揣着她向山崖下一跃, 忽如其来的失重感让白璃不得不紧紧靠着他, 从袖口跳上掌心。他眉尾一弯,胸膛抖动, 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少年郎。
白璃:幼稚鬼!
风里有一声极轻的笑, 吓唬小鸟崽崽的幼稚龙很快踏上遍布裂隙的焦土。
越往中心走, 越能感受到扑鼻的腥臭气。
这对幼鸟过于敏锐的嗅觉委实是个折磨。白璃皱了皱眉, 抱着她的龙手指一点, 先她一步架起一层灵障,指腹向下挠了挠下巴。
白璃不吃他这套,要跟他讲道理:“我都没答应,怎么算抵赖。”
“我替公主殿下鞍前马后, 一点奖励都没有?”慕墟脚步一顿,低下头去看掌心的小白鸟。
分明是戏谑的口吻,那一双湛蓝眼睛却认真极了。就好像……她是只属于龙的公主,他一个人的殿下。
白璃只觉心口好像有一尾羽毛轻轻搔了一下,无由来的想起第一回 见到大龙先生,他也是这样就这么看着她,什么也不做,最多只是用尾巴将人圈回自己的地盘。
他那会儿眼睛也像现在这样,认真得不行。
分明知道他是威逼利诱不成,开始装可怜。白璃却忍不住点了点头,态度软下来。
“奖励也、也不是不可以。”这绝不是美色误人,我们做鸟的一向赏罚分明。
慕墟凑在她耳边把奖励一一讨了,反倒叫公主殿下白毛毛都变得滚烫。
白璃含恨,被迫和这只龙签下纯属狮子大开口的霸王条约。但好在,薛定谔的条约并不影响眼下快乐。
……
属于禅修的舍利子完完整整从阵中请了出来,山壁上的法阵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听慕墟说,那一日秘境吸取各门派长老的灵气,搞得大伙儿元气大伤。前几日百净斋的高僧在这里念了整整七日的往生经,又成功劝退了一波长老弟子。
他指间聚起一点焦土,沉思片刻。
白璃安安静静窝在他袖子里当一个小鸟挂件,忍不住问:“很麻烦吗?”
慕墟先摇头,“这算个什么。”
半晌,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哼笑一声:“有点意思。”
怎么个有意思法?
白璃好奇心成功叫他点燃了,好奇得心痒痒。
慕墟把幼鸟放在肩头,只从薄雾中望去皲裂的大地仿佛一盘无解的棋局,封在裂隙下的冥魔张牙舞爪,偶有那么几只胆子大的,还没冒头就被浑厚的海水剿灭。
残缺的法阵在他手中抽丝剥茧,被人为抹去的八门重新亮起。
瞧上去容易极了。
“休、生、死、伤,对应那一日开秘境门的四个人。”
慕墟拧眉嗤了声,当日死门上站着的正是他自己。如果没有当机立断分出神魂去找她,那么这个法阵就会用他的力量来对付他的小鸟。
这也就是白璃那一日会遇见龙宫旧影的原因。
白璃听得一愣一愣。
云斐口中困扰两族几千年的隐患,在这只龙眼中似乎算不上什么大事。……好吧,三岁看老,他时候还是一只丁点大的小龙崽,就能把冥魔脑袋当西瓜砍,就能将属性相克的灵气化为己用。
现在这其实也算不上很逆天,如果——是跟他自己比的话。
离开山崖,白璃在他掌心翻了个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刚刚我没有用灵识说话,你是不是听得懂鸟语?”她这话就是用纯粹的‘啾语’说的,语气都有点凶。
慕墟挑了眉,“我听得懂,和想听阿璃在我灵府里说话有关系吗?”
白璃:“……”啄他脑壳!
这一路上山川灵脉发生了很大变化,那些只存在于传承记忆中的灾厄、混乱,仿佛从扎好的袋子里冒了个小头。
但对于大唐国里的普通人来说,这一年冬天格外冷,即便开了春南北诸郡也是多有灾荒的。来往汴京城间的人多了生面孔,坊间流传说是苏氏皇室触犯天威,这才降罚在大唐子民。
那城里的生面孔,便是皇室急急召来的江湖中有能之士,只想要解开眼前困厄。
白璃躺在雕花横梁上,磕完了一整袋松子,跳回到慕墟怀里同他讲听来的八卦:“这里新朝当政的居然是一位女皇帝,宫里还有一位太上皇。听上去王室里的关系混乱得很,子嗣却不丰。除却苏师妹,算起来整个大唐只这么两位苏家人。”
慕墟嗯了声,朝她递去一颗晶髓。
这是汴京最繁盛的酒楼,他在二楼包了一个靠窗的雅间。
说是雅间,其实也只是用帘幔屏风隔出来的小空间。白璃弄不明白这样搞的雅趣在哪儿,不过,打听消息倒是方便得很。
慕墟又剥了一小碟松子,抵在她翅膀边上,这个距离一低头就可以吃。他单手支着头,“但凡沾上一点神兽血脉的,子嗣都不会丰茂。”
白璃嚼着松子,顺道问:“为什么?”
慕墟哼笑一声,“太过强势的血脉总会付出一点代价的。”他尝了一勺甜汤,皱起眉,“但在我这里,这一条规则并不作数。”
白璃:“……”少自恋了,谁要和你生蛋啊。
慕墟:“……”没有蛋他也是无所谓的。
白璃若无其事转移话题:“我怎么觉得,咱们这一点也不像干正事的样子。”
慕墟:“吃不吃这个?很甜。”
“……吃。”
白璃很快妥协在万恶的糖衣炮弹下。管他的,公费旅游嘛。一边吃吃喝喝,一边干正事,这才是最理想境界。
隔壁进来了一桌人,白璃眼见着他们甩出几个劣质阵盘,便开始大声说起话:
“咱们陛下迎回了一位帝姬,听说是从修真界来的大人物。”
“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也都说自个人是修真界来的。”
“小丫头片子一个,怎么比得上咱们国师大人。”
众人恭维的国师大人是一个鹤氅老道,用着不伦不类的拂尘,摆了手客气两句。
白璃吃了口甜汤,吁气:“这个阵盘比我做的还要烂。”
慕墟没接话,帮她擦干羽毛上沾上的水珠。
宴上酒酣,连国师都绷不住谦虚的皮子,嗤了声:“天下第一位女皇帝算个什么,仙师养在笼中的一只鸟罢了。左不过是个玩意儿,没什么了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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