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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夜晚的城市是灯的盛会。

路灯取代了月色，霓虹灯把颜色送给人的眼睛，街道上穿梭着闪过照光灯。

人是向光的，所以过去创造火，现在举起灯，用他们来代替日月星辰，度过那些没有他们相伴的黑夜。

孙霄支起手臂，靠在车窗前，看无数灯红酒绿的光景匆匆穿过又退出他的视线。

忙碌了一整天的精神松懈下来后，疲惫便如潮水般涨了上来。

眼前的光景变得模糊起来，他感觉自己好像还在办公室处理公文，秘书在他耳边念叨着要去哪里开会、内容是什么。

他却像机器人似的一个劲儿在签字，满脑子只想快点办完事。

似乎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在等着他……等着他做什么？孙霄来不及细想，只觉得自己手里似乎有千斤重，耳边猎猎刮着风。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在拉着什么人，他想看清楚是谁，却一片模糊。

等救上来，才发现是陈筱。

不是你…不是你…孙霄心里喃喃回荡着这句话，他撇开手想要寻找，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惧爬满了心腔，他预感会失去什么。

这时候远方模模糊糊传来呼唤他的名字的声音，渐渐地一声比一声清晰。

“老板、老板。”

原来是前面的司机。

孙霄直起身，眨眨眼把睡意驱散开来。

没等他问什么事情，搁在空座位上不断震动的手机就已经告诉孙霄原因了。

他看了下来电显示，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

是照顾崔颜的女仆打过来的，他的心里莫名涌起一股不详的感觉。

往常女仆给他通报情况并不会在这时候打过来，除非是出了什么问题。

一瞬间有千万种可能盘旋在孙霄的脑海里，难道是崔颜又高烧了？还是失眠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怎么了。

这三个字他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里面女仆带有哭腔的声音就率先钻入耳内。

病房和车窗的隔音效果很好，喧嚣的时分已经过去，所以话语得以清晰的传达过来。

一字一句连成串过来，敲得孙霄本就倦怠的心神没有反应过来。

每一个字他都理解，但连成一句话却陌生极了。

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情绪却瞬间代替孙霄做出了回答。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对着手机咬牙切齿的吼：“你说什么？崔颜不见了？！”

崔颜的失踪就像预谋已久一样，她先用偷攒的安眠药把女仆药倒，又换上便服。

医院调出监控显示她最后消失在医院的时间是午后1点左右，正是人最易倦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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