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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廉手臂一动,竟将杜古砚连人带剑提甩到半空,随后他反身一掌直冲刘明远面门而去。刘明远目光一凛,转身抽离。
张廉将杜古砚一扔,杜古砚翻腾数下,轻轻点地。
张廉眯着眼看向王彦:“王彦,你这是何意?”
刚刚杜古砚突然对王彦出招,根本就不是要取王彦的性命,而是为逼他出手。
“张大人真是人不可貌相,一介文官,竟有此等武功。”王彦道。
许藏锋等人看向张廉的眼神也颇为异样,方才那几招之间,张廉显露的身手,恐怕不在杜古砚之下。
张廉:“你想说什么?”
“张大人故地重游,难道不觉得怀念么?”王彦唇角一弯,眼里却殊无笑意。
张廉盯住他,目光黑沉,缓缓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彦:“前几日,宫里那位汪公公不小心跌了一跤,丢了性命,张大人可知道?”
张廉面无波澜:“一个太监罢了。”
王彦摇头:“汪公公是下宫阶时跌倒,磕着的却是后脑,您说奇怪不奇怪?”
许藏锋略微变色。
“此等隔空打穴的功夫,没练到家是使不出来的,张大人武艺高强,想必清楚得很。”王彦道。
张廉:“那就是杜古砚了。”
“不可能。”
几人朝王彦看去,就听他道:“杜古砚从前日起,就没在宫里。”
张廉嗤笑:“空口白言罢了,有谁能作证?”
“我能作证,”沉默许久的司徒晋突然开口道,“从前日到今早,杜古砚一直待在刑部暗室,由孤的人亲自看管,没有踏出半步。”
张廉眼睛一眯,在他们二人之间看了一个来回,又朝那杜古砚看了一眼,仰头一笑:“原来如此,这个局根本不是为了抓杜古砚,而是为我设下的。王彦,你可知道你如今在做什么?”
刘明远道:“他知道得很,用不着你多话。“
张廉神色一冷:“刘明远,你好大的胆子,不过一条走狗罢了,敢在我跟前乱叫?”
刘明远勃然大怒,给许藏锋扫了一眼,才勉强忍住。
王彦走到正中,与张廉相对:“大人说得不错,这个局就是特意为你设下的,今日这个瓮中捉鳖的情形,三天以前就已经发生过,当日抓到杜古砚以后,我便与他,还有喜腊公主,做了个小小的交易。”
许藏锋听得眸光涌动,这就是今日这局的奇怪之处。
暂不提王彦能不能担得起局败的后果,就算是真要瓮中捉鳖,又何须他们这么多人在殿中守着,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原来他是跟杜古砚、喜腊公主相互窜通。
张廉负手在后,淡定自若:“我武功不错,那又如何?总不能因为我出手救了你,就指认我是杀人凶手。”
“只要能让太子殿下和许指挥使看到你的身手,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得多了,”王彦道,“再者,我从未说过,近日来死的这些宫女是你杀的。”
张廉看向他,目光森冷。
王彦:“这些宫女的确是杜古砚下的手,也是他,想要我们重查当年德妃娘娘的案子,不如张大人自己问问他,他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张廉与杜古砚四目相接,并未言语,随后就看到杜古砚抬起手往自己耳后摸去。
那张冷漠无波的脸忽而起皱,抖动成一张薄薄的面皮,从他脸上落下。
那是一张人皮面具,在底下的,才是杜古砚的真容。
张廉当场色变。
许藏锋、刘明远等人也颇为惊异。
杜古砚的真容极美,苍白如纸一般的肌肤,深潭似的双眸,比女子还要绝色。
王彦道:“这张脸,张大人不熟么?”
张廉死死地盯着杜古砚,没有说话。
刘明远心底惊疑,杜古砚原本生得惊为天人,却分明是大越人的长相,偏偏要将自己易容出两三分西胡人的模样,到底是为了什么?
“汪公公之所以会死,是因为他知道当年的事,那件已经没什么人记得的小事,”王彦向张廉走近,“一个宫女,在御花园被一个男子强迫后,逃回了长华宫。传闻一出,先帝派人给长华宫的宫女验身,却没有发现有谁失身,那是因为……那个小宫女不是别人,就是盛宠至极的四妃之首——德妃娘娘。”
张廉脸上一丝神色也无,只漠然地看着他:“王大人倒是很会编故事,不去说书可惜了。”
“事实的真相,远比书上写的更好听,”王彦道,“那个男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大越朝一品首辅、张氏的当家——张大人你了。”
张廉哼笑了一声,面露轻蔑。
殿内静极,呼吸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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