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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宋慕青叫她这般反应给吓了一跳,随即就看到了她手里拿着的画纸,目光触及画纸末的留名,稍愣。
“怎么哭了?”
那语调太温柔了,像是刚好撞破了心底储着的情绪瓮子,赵小渔洇着哭腔的唤了声‘愣头青’,下一刻便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宋慕青冷不防被那力道撞了下,手下意识护住了她,在感受到胸口的濡湿时,眼神稍是沉暗,另一只手轻轻覆在了她头顶,似是无声地安抚。
直到赵小渔哭够了,才有些难为情地从宋慕青怀里退了出来,瞥见他胸口那一滩,根本不敢接他的眼神。
“你想起什么?”
“我洗干净还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怔住,尤其是赵小渔,在这一瞬的思路竟是无比清晰,目光直直地凝视着:“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宋慕青点了点头,须臾,又轻轻摇头:“只是一些推测。”
片刻的静谧,赵小渔的声音轻轻响起:
“我是被老爹捡回家的,老爹说兴许是家里养不起女娃娃,才把我丢了。明明家里穷得要死,却不允许我跟着六叔学仿瓷的活儿,但凡让他知晓我掺和就要被罚锁小黑柜子里。”
“人都要饿死了,为什么还要去争个真假的意气?作假有什么不好,起码它能让我不再饿肚子,还能养活很多像四叔六叔那样的手艺人。”
赵小渔抬眸,一双泪水湿润过的眼,黑白分明:“我被老爹捡回来那年八岁,发着高烧,是老爹求着拜着让医馆的大夫捡回来的命,等后来清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是老爹一个人当爹又当娘将我拉扯大的。”
“老爹说既是他捡回来,就是他的闺女,姑娘家的应当安稳些,学学女红,平平安安的,就是对生身父母最大福报了。”
“明明说我是被丢弃的,每次我问在哪儿丢,怎么丢的却含含糊糊,问多了便要不高兴,又把我锁柜子里,直到我保证不再问,也不去找,才肯放我出来。”
说完,赵小渔便不说话了,眼前似乎又泛起了雾气,看着宋慕青的方向,雾重重的。
良久,才哽咽问:“宋慕青,如果我不是老爹的女儿,那我是谁?”在脱口问出的那一瞬,她竟是想逃避答案的。
宋慕青早在她唤自己名字时就心软了,伸手将那瘦弱僵硬的人儿揽入怀里,再压不住眼底的心疼:“不论是赵小渔,还是宁绥绥,你都是你,这一点不会改变。我在,你无需怕。”
赵小渔倏然怔住,略仰起头,便撞进宋慕青深邃眼眸中,寻求许久,只看到其中充斥着的认真与深情。他说‘无需怕’是认真的,心头涌上的是赵小渔不曾体会过的心悸感受。
从来都是自己摸爬滚打去感受这个世界的险恶,不曾想有人会伸手为她挡风遮雨,怜她庇护她。
哪怕只是说说,她都打心底里高兴。
“你是如何知道宁绥绥……”赵小渔早在方才就怀疑了,而宋慕青这话无疑给了她确认的答案。
宋慕青抓握着她紧张之下捏瓷葫芦的手:“宁云霆那日的反应说明了它的来历,若非是它,我也不能断定……赵铁牛将你保护得很好。”若不是这件贴身小物,任谁也想不到宁家还有遗孤,竟是混迹在明州市井的一小混混。
他在明州城里耽搁几日,为的便是查清赵小渔身世,有了瓷葫芦的疑点,仔细查了赵铁牛此人,从他在临县捡到赵小渔开始,条条线索抽丝剥茧,直到那块粉色旧布佐证,隐藏的真相跃然出水面。
赵小渔就是宁家孤女宁绥绥。
是赵铁牛在宁家外捡到,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身份,为了掩人耳目才带去临县生活了一阵子。
当年宁家事在明州闹那么大,所以他才会百般阻拦她与制瓷接触。
不得不说赵小渔也是赵铁牛的福星,因为生得乖巧伶俐,谁都愿意施舍点,日子才渐渐有起色。
再后来回到明州,在元家眼皮子底下讨生活,又机缘巧合到了书院,或许冥冥之中是有缘分。
知道赵铁牛为保护赵小渔煞费苦心,宋慕青所查能查到的蛛丝马迹,在这之后彻底消散,再不会有人能查到什么。
四周安静下来,赵小渔看着瓷葫芦,脑海中画面一幕幕,大多数还是很模糊的,可她总算能看清那些人的样子,父亲,二伯,四叔他们。
陌生又熟悉。
“你既然已经想起,可有什么想做的?”宋慕青问。
赵小渔愣了愣,很快想到了一个人:“我想去找哥哥!”她又忽然抓住了宋慕青的袖子,“我听先生说,太后决意重新举行斗瓷赛事,在明州城里,届时不单是能工巧匠,还会专程派人来!山长有意想在学生之中挑选几个代表书院前去,我想参赛。”
宋慕青随即拧眉:“你想借此机会,给宁家翻案。”
赵小渔没作声,翻案谈何容易,但斗瓷大赛不失为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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